“我先去歇着了。”沈轻灵拍了拍邵从的肩,余光瞧见那白衣公子上楼后,敛眸带着映秀进了自己的房间。
映秀跟着沈轻灵进屋,又体贴地关上了门,留邵从一人站在廊道里。
咚咚。
略微有些沉闷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邵从。
邵从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窥视者,可当他打起精神,状似平常地转眸去看那个靠近自己的人,又发现好像那目光并非来自他。
而且——
这人也生得太好了。
自诩见过不少英武少年郎的邵从,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即便是放在凤子龙孙成群的汴京,也丝毫不逊色。
廊道不宽,但也不窄,刚巧够三人通行。
白衣公子缓步自邵从身边走过,擦肩时,甚至得体地向他颔首致意,看他形容,似乎并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不过,邵从毕竟刚刚才听了沈轻灵的吩咐,眼下即便对这位白衣公子有稍好些的印象,也不至于真影响到他后续的打探。
“薛公子——”
“薛公子——”
后头一迭声的呼喊由远及近。
是船伙计,正举着块莹润剔透的鲤鱼配,吭哧吭哧爬着楼梯,待跑到近前,才一面拍着胸脯,一面说:“薛公子,您的玉佩落在饭堂了,奉哥让小的给您送过来。”
转身往自己房间走的邵从支着耳朵在偷听。
“原来是落在饭堂了。”白衣公子笑眯眯地拱手,从船伙计那里接过玉佩,随后又从怀中取了十枚铜钱出来,说:“知道你们的规矩,银子不能收,这铜钱总是能收的,不多,够你上岸后喝一杯热酒。”
船伙计双手接过,含笑应是。
廊道里发生的事叫里头的沈轻灵听了一耳朵,她半倚着桌子,让映秀铺开名册,手指沿着一间间房,挨个儿去确认名字。
甲字三号房,薛正盛。
甲字十号房,薛玉。
“映秀,你觉得这位薛公子,是哪一个?”沈轻灵朝映秀勾了勾手指。
谁知映秀眼珠子一转,跑到门边扒拉出一条缝来,在看过许久后,背手跑到桌边,轻声回道:“是这位,他没有过中间那条廊道,所以应该是十号房的。”
映秀指了指薛玉。
沈轻灵对映秀的灵机一动十分满意,手则用指甲将薛玉二字掐出一条凹痕来,目光看向了那张标注有沿途码头的地图。
船即将要靠岸的地方名为雍丘,却不是雍丘官渡,而是与沈轻灵他们上船处一样的私渡。如果萧齐月在雍丘有人接应,那么从现在开始的六个时辰,就是沈轻灵抓住萧齐月,并搞清她目的的最后机会。
“二娘子,真的不用告知平娘和福叔吗?”映秀略有些担心地问道,她并不知道沈轻灵现在是在做什么,心里便总有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