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沈轻灵双手交叠在桌上,面带微笑地说:“凶徒并非是吴卯身边的人。”
堂内所有人齐刷刷抬头,费解地看着沈轻灵,等着她的下文。
而沈轻灵故弄玄虚地转眸敛去笑容,不再说话,似乎是想要给任韶春思考的时间,让任韶春自己去发掘当中的玄机。
“没懂。”任韶春妥协得相当干脆。
任韶言乐得捧腹大笑,拊掌道:“沈二娘子,你便直说吧,我这笨弟弟从来都懒得动脑子的,你若再不说啊,他怕是今天晚上要睡不着了。”
被二哥一挤兑,任韶春又闹了个大红脸。
沈轻灵见状也不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地说:“于奔作为凶手来看,实在无暇。他有充分的理由去谋害吴卯,且有条件去作案。”
听到这儿,任韶言与任韶明沉默不语,而任秉义的眼中已经满是赏识。
“最重要的是,他百口莫辩,只要关键性的证据指向他,纵然他母亲可以为他作证,他也不可能洗得清嫌疑。”说完,沈轻灵将两份口供递给任韶春。
“什么?”任韶春茫然地接了过去。
他左看右看,也没能从口供里看出点什么东西来,再翻看卷宗,也依旧是一无所获。
只是沈轻灵却不再就这些细节继续往下说。
她起身转向任秉义,拱手行礼之余,沉声道:“接下来就请任知州答疑吧,毕竟您已经胸有成竹了不是吗?不然于母也不会这么快就赶到,想来任知州早就先我之前去请她了”
任秉义舒眉朗目,并未蓄须,一笑便有如清风过山岗,令人心旷神怡。
三个做儿子的赶紧站好,转身面朝向任秉义,虚心求教。
“我并不敢保证于奔无辜,但在查阅了旧时的卷宗之后,我的确已经发现了其中的疑点,并着人去请了于母过来。”任秉义两指拨开卷宗,稍稍抬眸,望着自家老三,“韶春你看看那仵作记录,可有看出点什么来?”
本来任韶春就有些紧张了,这一被点名,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怕父亲不悦,急急忙忙将卷宗翻开,手指捻来捻去,也捻不到仵作记录那页,还是任韶言无奈伸手,帮他找到了位置。
一角的漏刻滴滴答答,加剧了任韶春的惶恐。
沈轻灵看不下去了,提点道:“当日轮值的仵作为齐大,按理说到结案签字时,也应该是他,可后一页的结案报告上写的却是方楼的名字。”
“是欸!”任韶春瞪大了眼睛,又扭头古怪地问:“你怎么连衙门里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任韶明偏头看了一眼,截过弟弟的话茬,说:“这事我们前几天去问过齐大和方楼,据齐大说,那日当差的本来就是方楼,只不过名册上是齐大的名字。”
“顶班?”沈轻灵神色了然。
“嗯。”任秉义点了点头,解释道:“案发当日,齐大突然腹泻不止,便临时找了要好的兄弟顶班,这兄弟便是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