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灵姐姐为什么笃定那杜衙内会不喜弟弟在外张扬?要知道,杜家人平素可是嚣张惯了的。”周琅环不知内情,略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琅环不知道也就罢了,偏偏任韶春这个知晓府衙里发生过什么的傻子居然也没弄懂,两眼发情,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沈轻灵揉了揉额角,回身解释道:“杜衙内是被押着进府衙的,这对杜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是说,扬州商界现在应该都在等着看杜家出糗,此时平安度过也就算了,要真出了什么岔子,其他商贾只怕要要杜家群起而分之。”
重点是,眼下年关将近,是每年官府查粮算账的日子。
杜承烨离开府衙时,沈轻灵特意观察过他的言行,从而可以断定出,杜承烨的确不想将事情闹大,宁愿咽了这口气,暂且息事宁人。
既然长子是这样,那次子就算不懂事,也不会轻易出来惹麻烦。所以杜承余会找上门来挑衅,十有八九是受了他身边那三个汉子的撺掇。
至于那三个人的身份……
任韶春许是看沈轻灵说着说着陷入了沉默,于是走回来,边扶起椅子边说:“刚才杜承余身边那三个人我看着有些面生,可能是谁家的庶子,这年头庶子大多上不了台面,鲜少被正经介绍。”
周琅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挑拨这种事,让嫡子来做,未免也太丢脸了些。”沈轻灵不愿就这事在周琅环面前透漏太多,所以三两句打发了任韶春后,邀着周琅环继续进餐。
到夜里,沈轻灵送了周琅环回府,自己则与任韶春一道返回客栈,临到门口时,还没来得及与任韶春告辞,就被一旁蹿出来的邵从给神神秘秘地拉上了楼。
“怎么?”沈轻灵明知故问。
邵从啧了声,在走廊里探头探脑几次,随后掩门、转身,小声说:“有人跟踪你,你是在外惹了什么麻烦了?”
“是吗?原来有人跟着我,我说这一路怎么感觉有些奇怪。”沈轻灵接话的语气,就如同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你就不怕?”邵从急了。
映秀在隔壁照顾旷余香,平娘和福叔在对面,所以沈轻灵这屋内并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邵从那瞪大的眼睛格外透亮。
“不是有你们吗?”沈轻灵从容地按下邵从要打火的手,接着步履从容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侧身望下去,继续说道:“看得出对方什么门路吗?”
对街街角影影绰绰,依稀能看到有人藏着。
“看对方行止,应该是练家子,具体身手如何,得实际交手了才能摸透。”邵从在面对打架这种事上,从来谨慎,更遑论扬州藏龙卧虎,他不敢托大。
沈轻灵点了点头,屈指将窗户合上。
“你怎么一点儿害怕都没有?难道你早就知道有人跟着你?”邵从着急得绕着沈轻灵直打转。
如果真有人打沈轻灵的主意,那邵从和邵英往后就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沈轻灵,免得这一岔神的功夫,人就出了什么事。
“不是有你们?”沈轻灵伸了个懒腰,坐去妆奁前,转移话题道:“对了,今日看铺面看得如何了?福叔之前给我看了几处,说是地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