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眸光如月下流水。
箫絮茹嘴角勾起,闪过一抹淡笑,如今一身男儿装扮,无须做作,于是潇洒举杯掩袖而饮。
徐妙锦和哥哥相继落座,气氛一下活跃起来,随着桂花香袭扰,几人争先喝酒。
正当几坛酒见了底,已是月上柳稍头。
箫絮茹故作酒醉出去透风。信步来到园中,魏国公府花园长廊,具有苏州的园林风格,出了庭院,便是碧水荡漾荷花池,正值夏末,满塘里荷花开得正旺,微风吹起,月色迷离,莲藕点头,荷叶轻浮,美不胜收。
箫絮茹信步度到凉亭,习惯了女伴男装,那负手而立的背影,沐浴在月亮淡淡的光环下,浑身披撒着银光,显的孤寂静默。
“我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会来应天,看来我们真的有缘。”
是那个阿允的声音。
箫絮茹回过头。
微风吹过,亭角挂起的灯笼随风摇曳,灯光忽明忽暗。
一束亮光划过那张俊美的容颜,眸子是满满的惊喜。
“不好意思,阿允公子,你认错人了。”
箫絮茹搜尽脑海,也不认识眼前的人。
对了,他那眉眼像一个人,比起他凌厉萧然的气势差了很远。
也对,应天城的公子哥只会吃喝玩乐,那能赶得上他,他可是驰骋漠北的统帅。
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他!莫名的一阵惆怅。
他已经站在箫絮茹身边,长长舒了一口气,侧脸直直看着箫絮茹低声说:“久仰了,箫公子。”
啊!箫絮茹有些失态,控制不住情绪,一声惊叹。
“你承认是箫公子就好。”
“你,你,原来是你偷了我的玉箫?”
箫絮茹恼羞成怒,挥袖掌风扫过,两人拳脚相加已经战在了一起。
两年前,四爷翻天覆地的寻找箫絮茹,山野林间,四爷故意烤鸡,用下三滥的手段下药,就那次大批侍卫整整追了一个月,从德州到歌尔蔑以及沿城的小镇都没有放过,箫絮茹便逃到辽阳府,那回走的匆忙,钱庄取钱的凭证落在了长生谷,闹了个身无分文又饥又渴,仅剩的镯子谷月去当铺换银子还丢了。
怀里揣着的玉箫是师娘的遗物。
师傅常常睹物思情,在后山没日没夜的练武消愁。箫絮茹干脆花言巧语从师傅手里骗来了玉箫。师傅送给她时千叮万咛让她收好。
危难之时打算当了玉箫,到了当铺谈好价钱又后悔了,于是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谁知遇到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腰间挂着个钱袋。
他是故意炫富,她绝不会错过这天赐良机。
信手把玉箫塞入怀中,故意碰了贵公子一下,便摘走了他腰间的钱袋。只记得那眉眼有些像那个冰块脸,得到银子便带着谷月到前一日闹事的酒楼结了账,又大吃一顿。
人生何处不相逢。
辽阳府与大明京都应天城天地悬隔,怎么可能遇到同一个人。
“见面就打,你也好意思。”
“你偷了我的玉箫,才叫不要脸。”
“拿了我的银子,总得有抵押。”
两人住手互相頒着。
箫絮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眸中闪着亮光,俊美的容颜沐浴在月光下,肤质盛雪,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与他会是什么关系。
箫絮茹蹙起眉头,一张熟悉的容颜再次跃在眼前,沉寂已久的心为之一颤。
他比他大了几岁,浑身上下都是成熟男子的气息,熟悉的眸光严肃时霸道凌厉,温柔时水光潋滟。
而他气势如那潺潺流水,眸光清若静水湖泊,怎么能把他们两个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