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笙带着林月梅回到林府时,刚好到了摆午膳的时候。
林玉笙便去了林远房里请安,林月梅因尚在禁足,眼下也不敢在林远跟前招人烦,忙回了闺房。
林远脸上今日肿的更厉害了,青紫一片,索性连门都不想出,就在内室摆了饭。
“爹爹可好些了?还疼着吗?”
隔着一道门帘,便听见林玉笙问安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叫林远气节的心头陡然舒坦了几分。
到底是嫡亲的闺女儿,就是知冷知热。
“玉姐儿吧,进来,可用饭了?”
林玉笙进来行了礼,婢女上前服侍,摆了饭菜。
“爹爹伤着,有些该忌口的,你们叫厨子仔细些。”林玉笙吩咐下人几句,林远听着就更受用了。
想来还是嫡亲的骨血靠谱,昨日若不是玉姐儿挺身而出,只怕他要吃足了苦头。
林远心头不禁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信那江湖术士的话,将膝下唯一的姑娘送到庵里养着。好在玉姐儿是个好孩子,将他这个爹爹时刻记在心里。
“玉姐儿方才外出了?”
林远见林玉笙一身外服,随口问了一句。
“回爹爹话,梅姐儿挂念母亲,央我陪她去了一趟薛家。”
林玉笙乖巧的低着头吃饭。
林远闻言,险些扔了筷子。
“什么?我如今伤成这样,她都不曾来我这里探望一句,大清早将你拖去看薛氏!”
“爹爹息怒,梅姐姐到底是母亲的骨血,血浓于水的道理,都是人之常情。再说梅姐姐毕竟是养女,父亲如今气着,她也是怕父亲见着她,在生出烦闷,反倒伤了身子。”
“混账!都说生父不如养父大!她倒是会挑时候,以往要个新衣首饰的,怎的不怕我烦闷?你问问她,我待她如何?我昨日才下了薛氏脸面,她今日竟拖你去薛家瞧她,这按的什么心!”
林玉笙叫人给林远上了茶顺气。
“爹爹向来待梅姐姐极好,这在越县无人不知啊,就连咱们府里下人,都唤她一声大小姐,足以证明爹爹待她与嫡亲女儿并无二致。”
林玉笙将茶水递到林远跟前,缓声道:
“爹爹莫急,眼下如何处置薛家的事儿,才是要紧。莫说因着乔家知晓此事,就是薛府与我林家沾亲带故这一回,爹爹可想好了如何应对?”
林远正气着,突然被她转了话题,面色才缓了下来。
“如何应对?自然是公事公办!”
想起薛家就叫他头疼,如今连当众杀人的事儿都干的出了,还当着这么些百姓的面儿,在公堂上揍了他一顿,这口恶气,叫他如何能出!
“爹爹,若是公事公办,那母亲那里,便再也没有转圜之地了。”
提及薛氏,林远更是气急。她一个寡妇出身,又是贱民,若不是他纳了填房,她薛家能有今日!如今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人前都敢咬他一口,简直混账!
“何须转圜?我明日便一纸休书予她!”
林远气的脸色青紫。
“既如此,那薛家母子,及一众家仆,爹爹又打算如何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