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竟然还跟我狡辩,简直不可理喻!”白月嘴角一抽,恼羞成怒地说道。
“在下一直都温文尔雅的回答姑娘的问题,莫不是姑娘对在下太过在意了,所以说出什么话来姑娘都会回答上一半句?”
“谁稀罕搭理你!”
楚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对活宝隔空掐架,她觉得真心有趣。
见店小二端着托盘也不敢上前,楚若轻咳一声之后,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好了,好了,白月,你快点儿坐下来,店小二要上菜了。”
“小姐,奴婢这是给您面子,才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呢。”白月狠狠地瞪了莫无影一眼,转过头去对楚若斩钉截铁地说道。
楚若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好,我都懂。”
白月刚想欣喜地表达对楚若的谢意,忽然看到她唇角露出些许笑容,错愕地说道:“额……小姐,您刚才是不是在挖苦奴婢来着?”
“嘶——你这丫头今儿个怎么逮谁咬谁了?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楚若状似愠怒地说道,这才止住了白月的继续唠叨。
望江楼的位置其实不算都城中心地带,这一个酒楼有七层,高八九丈,站在顶楼位置,可以隐约看到都城外面的那条宽大的河流。
河流顺流而下,直接能够把河水汇集到大江里,所以此楼命名为望江楼。
不过七楼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去到的地方,一般都是达官贵人和身份特殊的人才可以提前定下位置,连六楼都算是贵宾间了。
楚若对这样的布局倒是很熟悉,在酒楼里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不是为了贬低那些不能上去的人,而是规划酒楼的制度和待人接物方式。
有些有钱人闲疯了最爱去高级场所,花冤枉钱还觉得挺牛气。
而那些老实本分的百姓们也能够花个实惠钱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这样做也有点两极分化的意思,穷人们没办法上高楼去赏景,即便再想站在高高的望江楼上看河水,也只能唉声叹气了。
楚若特意选择了四楼,这个还算是有些文明的平民楼层,而且是望江楼靠近中间的位置。楼下一二楼不是说书的就是打板唱戏的,有些喧闹。再说了,七楼多高,爬楼梯也太累了……
忽然想到刚才那只锦鲤,楚若垂下双手,右手不着痕迹地移动到左手的袖口位置,那里有一个蜡丸,一直被塞在鱼的嘴巴里。
楚若刚才被鲤鱼含住手的时候,指腹便碰触到了蜡丸。她趁人不备将蜡丸取了下来,没时间去看就藏了起来。
师父到底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呢?楚若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看了。
她现在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智谋在生活,而不是靠原先那种占卜术。
师父有窥破天机的能力,她的占卜术却早已消失了,莫不是师父要告诉她什么事情?
可万一真的顺着师父说的话去走的话,真的一点儿挑战性和意义都没有了。而且那个蜡丸的封口处写着一个“忍”字,楚若就犹豫了。
她太熟悉这个字,从前楚名扬无数次书写这个字,最后还是在忍气吞声后被贞太后等人找上门将其杀害了。
楚若认为,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乃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
但这不代表一味的忍让和有耐心,而是在适当的时机突然出击,才能出奇制胜……
所以楚若在苦思冥想之下,决定暂时先不看了,在必要时再取出来吧。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或者锦囊妙计在等着她也不一定……
“……小姐,小姐……”白月纳闷地看着走神中的楚若,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了几下。
楚若微微一愣,回过神来看向白月,蹙眉说道:“喊我做什么?”
“小姐,您在想什么事情吗?眼睛都直了,而且还没听到奴婢跟您说话呢。”白月笑得合不拢嘴,打趣地说道。
楚若悍然,尴尬地笑了笑,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刚才要说的话是什么?还在那里傻笑呢,一对小虎牙都露出来了。”
“唔……”白玉一听,立即捂上嘴巴,下意识地看向莫无影,见他正低头饮茶,这才放心下来。
她嘟囔着嘴说道,“奴婢想不明白,那么漂亮的鱼,您都已经把它放到鱼篓里了,为什么还要放生呢?若是带回去好好养着,闲来无聊时也能解个闷子,不是吗?”
“你懂什么?”楚若淡笑着说道。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菇,云淡风轻地说道,“鱼儿只有生活在自由自在的水里才能够更好的活着,若是把它长期圈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岂不是要闷死?你家小姐我没有那个嗜好,所以也不打算把它养得肥肥胖胖了再吃掉。”
“可是那个商贩大哥不是说您是那条金色锦鲤的有缘人吗?这样神奇的事情大伙都有目共睹,您怎么转瞬就忘记了呢。”白月还是想不通,她困惑地挠着头,不解地问道。
莫无影眉心微微一动,唇角扬起一抹淡淡地微笑,将茶水凑到唇边,小心地喝了一口。
别人或许看不到楚若出手很快地将那小蜡丸藏起来,但是他绝对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