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你去”井井点了头,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她点头的动作。
听她应下,南瑛面露喜色,抱拳感激道“多谢井姑娘”
井井在前面带路,到圈蓬里拿了铁楸,领了南瑛向自留地桃花树去。
既开口讨要,便不好不给,井井不是小气的人,再者,也不能拂了人意。
挖酒坛子自然是南瑛挖的,井井在一旁给他打灯笼,南瑛挖了两坛子,取出酒坛来便回了土,将坑填的满满的,有始有终。抱着两坛子酒对井井道谢“多谢井姑娘”
井井有点心疼这两坛子酒,感觉要被牛饮了。
回到厨房里,井井用石头小心敲落坛口的泥土,开了封,厨房一阵桃花酒香,引人垂涎,一旁的人心情颇好。
阿祯很是愉悦。
“阿情说的没错,井姑娘酿酒的手艺确是不多见,多谢井姑娘割爱,云某可是沾光了”
不愧是东宫二皇子,深宫里面摸爬滚打惯了的,说起好听的话来行云流水得很,也自然真切得很,似真似假,又让人很是受听,井井倒是不料他这样身份的人也会恭维人。
井井笑了笑,没有说话,客气的将两酒坛放到桌子上。
阿祯举坛喝了一口,对白药夸赞道“好酒”
井井不晓得阿祯夸赞的话几分真假,却都不重要。她晓得慕容家的手艺顶好就可以了。
白药面露悦色,也喝了一口,两人举坛对饮,很开怀。白药看了一眼井井,面色和悦,目光温柔。井井没大在意,未察觉到。与他对坐的阿祯却是瞧见,举坛饮下一口酒,放下酒坛,露出笑意。白药亦举起酒坛,回敬,两人喝的开怀。
井井觉得这种喝法浪费,真怕他两人喝完不尽兴,又差南瑛去把自留地里头为数不多的几坛子也给端出来了,那哪能行。于是回身将上午自己挖出来才尝了一口的那坛子酒从橱柜里取出来放两人面前,好意道“慢慢喝,喝完,这还有一坛,天色不早了,我先歇着了”
阿祯把起她拿来的那坛子酒,端详了端详,吟笑着对白药道“你心尖尖上的这个,果真是个护家的,阿情,你好福气”
白药面色柔和带笑,望了望井井,眸色温柔得要滴下水来,也不晓得是不是桃花酒喝多了的缘故。
井井行出厨房,向茅草屋去。她一口酒没喝,却是觉得热。后背灼烧的厉害,似有人在看她。
身后厨房里的人还在畅饮,似无尽头。井井回到茅草屋,这才松了口气。她的手上,还有桃花酒,泥土,青蒿的味道,好闻得有点惆怅。
井井并未躺下,她睡不着了。思念阿钰,挂念新州。
心中惆怅难解,取出纸来,蘸墨,在上面写阿钰的名字,以排解思念愁绪。
墨和纸是上一回白药出谷时候托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白药当时笑她,乡野僻地,哪有她舞文弄墨的场合,但还是给她带回来了。是最好的白宣,顶浓烈的青墨,最好使的狼毫。顺手带回来的,还有解闷有趣的书籍图画,一箩筐,雇马驮回来的。书在旁边的竹架子上,竹架是他手工做的,大约独自居隐的缘故,他事事亲为,就连竹架都是他砍竹亲做的,虽不精致,确是牢靠结实,也另有一番味道,没什么可挑剔的。
井井一夜未眠。她,想回新州了。
旁边茅草厨房里的声音半夜才散去,夜安静的厉害,没有一丝风。山谷里静悄悄的。井井伏在小桌子上写了整整三篇,都是她想对阿钰说的,千言万语,不过她想他了。
阿钰,他什么时候来看他,算算,大约还有一个多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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