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见周围没有可疑的人,叶芝碎步行到年仪跟前,附身过来,压低了声道:“还能如何,她一个人在后院偷摸烧纸钱呢。”
“她一个人?”年仪随即心道,她一家百来口是抄家斩首的,犯的官司,不一个人还能有旁人不成,按照体制,祭拜都是不能祭拜的,遑论烧纸钱。
“外面下着雨,在哪儿烧呢,”有心人撞见,只怕又是轩然大波。便悄声嘱咐叶芝,“你去给她放风,别给人瞧见。”
叶芝稍一顿,也明白。夫人考虑是对的,一来是怕牵连,二来人是她带出来的,出了问题还是脱不了干系。至于三,年仪也着实有些同情这个柳家姑娘。
叶芝去的很快。其他人被年仪早早遣下去歇着了,赶了一天路。
年仪坐在禅房的塌上,案上点了灯芯,她一页一页翻着手中话本,志怪异闻,山怪狐妖,故事有些老套,没甚新意。
山林寒寺,倒是应景。
兴致缺缺,随手换了一本,是秋云白衣客的孤本,侠客与杀手江湖。她来了兴致,挑灯孤影,看的入迷。
她女工女红学的不错,出阁前床底下戏本也没少藏,除贴身丫头,少有人知道她还爱看江湖戏本,她的哥哥为她搜罗不少,一边数落一边到处搜罗悄悄给她,十分宠爱。
秋云白衣客的戏本果然写得妙,立意新,遣词造句精辟,回味无穷。
年仪看的入迷,很得意味。
屋子里的豆灯蕤了一下,门吱呀从外面开了,有人进来。
“回来了么,怎么样,可将柳姑娘安置好了?”料是叶芝回来了,年仪头也没抬,埋首在手中的书卷上。
久久没有回应,她抬起头来,却不知何时窗边立了个高大的人影,一身黑衣,蒙面,看不清模样,但一看身手了得,否则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屋没有声。
年仪刚要张口出声,那方弹指,有什么打中她的喉咙便发不出声音。随即烛火一晃,周围便黑尽了,只烛芯飘着缕缕呛鼻的清烟。
来人以迅雷之速移到她身旁,扛了人一跃窗就没了影,不过眨眼功夫。
年仪被人扛在肩上腹颠的生疼,还想吐,像是吞了一堆生钉子,锥的五脏六腑难受至极。眼看化方寺越来越远,等人发现她,只怕都凉硬了,她悲伤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