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浩沉吟一下,看向翟立:“不如你随温姑娘回去,教她镖局众人驯养信鸽之法。”
翟立摇头:“大哥,且不说我不愿离开你,就说这驯养信鸽的方法,没有三五年是学不会的。”
温霜雪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事情的关键还在裴浩身上,也不再多做要求,只是叹了口气遗憾道:“如此就算了罢,我也只是见它有趣图个新鲜。”
温霜雪看着连绵的细雨,爽朗的笑道:“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如此不正是我等的写照?今日交了裴寨主这个朋友,当饮一杯酒,畅谈江湖武道,不管那么多劳什子的事!”
裴浩心中也是豪情万丈,但还是迟疑道:“姑娘不是说镖局行走镖之时不饮酒?”
温霜雪摆摆手:“若是醉了,大不了在此多盘桓一日。难道裴寨主会嫌朋友在寨中多占了一张床?”
裴浩摇头:“不会。”
温霜雪道:“所以这酒能不能喝?”
裴浩道:“能喝,不但能喝,而且能喝很多。”
温霜雪道:“那还等什么?”
裴浩道:“确实无需再等。”
秦朗紧张的立在温霜雪身后,因为温霜雪的身边已经放了一个空的酒坛。但她的眼睛很亮,甚至比没有喝酒时眼睛还要亮。秦朗不知温霜雪喝醉了没有,但他知道裴浩已经醉了。
“温姑娘,裴某是个读书人啊!裴某是读过圣贤书的啊!”裴浩一边喝酒一边哭号,“裴某考取了功名未有任何建树,反倒做起了山贼,传扬出去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温霜雪提酒坛喝了一口,撑着头问他:“如若有选择,你想干什么?”
裴浩抹了把眼睛,坚定的道:“裴某想要造福一方百姓!”
温霜雪笑了一下:“很难。”
裴浩又消沉了下去:“是很难。”
裴浩自嘲的笑了笑:“裴某现在骑虎难下,寨中几十号兄弟都指着裴某吃饭。纵使知道做山贼是见不得光的,裴某也得一条道走到黑!”
温霜雪随意的问道:“你不想做山贼?”
裴浩激动的挥舞手臂:“当然不想!裴某寨中的几十号兄弟没有一个人想!”
温霜雪垂下眼睛:“若我说让你散了山寨带着兄弟们跟我干呢?”
裴浩醉眼朦胧:“姑娘何意?”
温霜雪看着前方山色:“不做山贼了,我给你们找个活计。”
裴浩惨笑道:“兄弟们只会种地,其他的什么也不会,能做什么?”
温霜雪道:“请个厨子,开酒楼。”
裴浩道:“裴某坚持心中之信念,有所为有所不为,是以寨中银钱紧张,哪有钱开酒楼。”
温霜雪道:“我有。”
裴浩指着温霜雪痴痴的笑道:“裴某与姑娘萍水相逢,姑娘凭什么帮裴某开酒楼?”
温霜雪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知道你不甘心,所以我只是在帮你。”
裴浩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震惊的看着温霜雪:“姑娘此言何意?”
温霜雪道:“只是让你不再做山贼,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假以时日或许有机会造福一方百姓。”
裴浩皱眉:“姑娘说的轻巧,虽然裴某曾中过举人,但现在已是戴罪之身,朝廷又怎会让裴某做官?”
温霜雪冷冷的看了眼裴浩:“我只知道一个山贼确实无法做官,但一个布衣百姓却是可以的。每年都有数不清的流民涌入京师之地,户籍到底在何方已然不可考证。北昭律例,商户招入杂工若无户籍只需去官府登记即可在此地入籍,若是日后查实身被犯案,只需依律惩治就好。现如今走正道的机会我提供给了你,走不走是你的事。”
温霜雪道:“你是愿听我安排有一个能见得了光的身份,还是继续做山贼裴寨主自己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