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是答应了?”温霜雪眉头紧蹙。
温谦之道:“你这是在做好事,为父当然要答应!”
温霜雪眯了下眼,不对,温谦之的态度不对!
依温谦之的官位从教坊司带出来一个人当然不算难事,但教坊司的官妓脱籍都要经过礼部,无论是谁要替官妓脱籍,礼部都会记录在案。
张德江乃是犯官,是御笔亲判了斩首抄家的!温谦之居然肯为了一个犯官之女去礼部,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温霜雪原本就做好了温谦之不会立刻答应的准备,但事到临头没想到温谦之却一口应下。这件事温谦之答应的太干脆利落了,利落到温霜雪觉得温谦之似乎从其中嗅到了什么好处。
救一个犯官之女能有什么好处?若是不小心,反倒惹上一身腥臊引得圣上猜忌。
除非……
温谦之觉得这好处比腥臊来的更大!甚至能盖过圣上的猜忌!或许是圣上根本不会猜忌!
有什么好处能盖过圣上的猜忌?
在圣上退位前恐怕没有,或者说是在太子完全把持朝政之前没有。
那么圣上为什么不会猜忌?
也许是圣上早就料到了温谦之,或者是与温谦之有相同利益的人会去做这件事。
温霜雪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温谦之。与温谦之有相同利益的人还能有谁,不就是太子党人吗!
张德江是太子的人!
如此圣上才会料到有人去救张德江的女儿!
张德江手握重兵已然被他斩了,区区一个女子在朝中无权无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圣上只是想通过张德江给太子敲一个警钟,并不想把太子党赶尽杀绝,毕竟太子党的存在对其他派系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制衡。所以区区女子在张德江死后变成了最不重要的人,即使有人想去救圣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抬贵手放太子党一马,让太子党心存侥幸,重整旗鼓再与其他派系斗个你死我活。
“爹……”温霜雪喉咙好似堵了一团棉花,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温谦之对太子太忠心了,忠心到了温霜雪没有想到的地步。
温谦之以为温霜雪仍然担心张德江的女儿,便开口劝到:“女儿放心,为父明日就去礼部。”
温霜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如深湖般平静。
“女儿与您同去吧,女儿想见见张德江的千金。”人是她要救的,万万不能把人情记在太子头上。
温谦之被祖制礼仪蒙了眼可温霜雪没有,圣上根本不想让太子继承大宝,所以温谦之为太子付出的越多圣上便越是不喜。到头来太子若是没有坐在政德殿,温谦之所做的一切不仅付诸东流,也会成为别人攻歼他的利刃!
温谦之不想退路那么温霜雪就替他想,而这个退路就是秦秋寒上位。也只有秦秋寒上位温谦之才能活,否则除了太子,其余皇子上位之后第一个要杀的恐怕就是对太子极为忠心的吏部尚书温谦之!
次日散朝之后,温谦之回温府接了温霜雪,二人一同去了礼部。礼部尚书散朝归家,季弘业到是还在。
“温大人此来所谓何事?”季弘业奇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