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得了一批兵器后温霜雪消停了好几日,每日留在营中练兵再也不曾出去,直练得第三旅的军士们哭爹喊娘,个个儿跟鹌鹑似的见了她就乖顺的不得了。秦秋寒立在一旁看的直嘬牙花子,温霜雪的手段他是见过一些,但没想到练起兵来比他以为的还要狠。
裴浩一向是把温霜雪的话当圣旨听的,温霜雪说让他修理兵器战甲,他当日便着手做了。不过半月,温霜雪要的东西尽数送到了营中,连带着军中铁匠所赶制的横刀,正好让第三旅所有军士全部换了兵器。
秦秋寒一直知道温霜雪剑术好,若是不好在居延山谷时几人已经成了那些江湖人的刀下亡魂,但他从不知道温霜雪原来还会使刀。她的刀法不如剑术那般花哨,但却极为霸道,每一式都是杀人的技法。而这种技法温霜雪并未藏私,捡些易用易学的尽数传授给第三旅的军士。
横刀、障刀、神臂弩、锁子甲,短短的半个月内,第三旅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弓月城折冲府装备最好的一只队伍。
但这些日子温霜雪最让他震惊的并不是练兵的手段和强度,而是温霜雪居然会阵法!
军阵一道博大精深威力无穷,自古成名的将军无一例外都精通几个趁手的军阵。虽然近几日温霜雪让第三旅练习的仅仅只有一个阵法,但秦秋寒有种感觉,她会的绝不止这一个。
不过对于温霜雪会阵法一事到并不让秦秋寒十分忌惮,因为他看得出来,温霜雪所会的阵法粗陋的紧,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秋寒见温霜雪对他招手,便打马入阵。温霜雪此时让军士们所练的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阵法,一百多人形成一箭簇的形状打马向前狂奔,应是一种骑兵的进攻之法。这一百多人的威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秦秋寒是这样认为的。他从未见过哪个骑兵的阵型能这么松散,几乎不成战阵。
当然,这一切温霜翎是不知道的。
温霜雪的顶头上司张校尉亲眼看着温霜雪如何把一旅普通的军士练成了战争妖兽,但他却没有上报,因为温霜雪诱骗他说想给温霜翎一个惊喜。同时温霜雪还哄骗他,若是下回开战,他的麾下有了这么一支劲旅随他冲锋陷阵建立不世奇功,那折冲都尉孙无定会提拔于他,倒时说不定能与温霜翎平起平坐。
虽然在温霜雪心中,她给温霜翎的应是一份惊喜,但对此温霜翎似乎有不同的看法。而让他产生不同看法的这天,很快就来了。
永平三十七年十月三十一,葛逯大军来犯北昭边境,七万骑兵劫掠沿途百姓,围困五座城池。其中,以弓月城之外来势最为凶猛。一万骑兵在城外叫骂了许多天,甚至射火箭灼烧城池,更是数次攻打城门,杀上城头。好在弓月城守军据城而守,以弓箭配滚木礌石打退了葛逯的数次进攻。
守城头的是右果毅都尉雷横,率两团之兵轮番守卫,左果毅都尉朱桐率别将温霜翎及其所辖两团围在城门处击杀冲进城内之敌。而温霜雪所在的第三旅,温霜翎私心把他们安排在了最靠内的位置。是以接连战了三天,温霜雪等人连葛逯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一日战事过后,折冲府衙议事厅。孙无端坐在主位,左右果毅都尉及温霜翎列坐两侧。
孙无满脸疲惫:“葛逯大军已经围了三天了,三天内折冲府损失惨重。各位将军,都说说有何破敌良策吧。”
朱桐对孙无拱手:“都尉大人,标下以为,为今之计,应是向都督求援方为上策!”
孙无摆摆手:“昨日已经派人去了,只是尚未等到都督的回信。”
雷横道:“城中自开战以来所耗甚巨,粮草只余十五日。”
朱桐忧虑道:“依标下看,粮草之危尚在其次,若是葛逯破城,再多的粮草也是无用。”
雷横接口道:“标下听往来的客商说,葛逯今春大旱,几乎颗粒无收,河水干涸又渴死了许多牲畜,是以这才频频劫掠边城。”
孙无凝重道:“如此说来戎狄犯边实为生计,若是不掠得粮草,应是不会退去了。”
温霜翎道:“无论葛逯如何打算,都尉都要尽快退敌,否则其他几城敌军来援,弓月城可是支撑不住!”
“报——!”几人正在说话时,听得厅外有军士来报。
“何事?”孙无高声道。
那军士飞奔进来,跪在堂下大声道:“禀大人!葛逯大破阿木图!”
“什么!”堂上几人均是大惊失色。
阿木图乃是弓月城南边的城池,阿木图一破,弓月城南侧就等于无险可守!
孙无急声问道:“刘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