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的叛乱温霜雪知道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比孙无早七天就知道了,还是京城畅春阁送来的消息。温霜雪不但知道淮南道别驾自立为王,还知道他拥已故皖亲王的世子——一个五岁的小儿为新帝,定都庐州。不知这别驾受了什么刺激,也不知淮南道的官军都发了什么疯,十成中居然有三成都跟着他造了反,声势极为浩大,定是要和秦延昌不死不休。
所以当温霜翎阴沉着脸回来说起此事时,温霜雪和秦秋寒并不觉得意外。比起一个边陲小城,当然是腹地的叛军比较重要。
温霜翎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声道:“边关之危不除,威胁的就是整个柱洲道!区区三十万叛军算什么,若是被葛逯破了城,整个柱洲道都难以保全!到那时葛逯雄踞柱洲虎视中原,北昭如何能挡!”
秦秋寒做了秦延昌两世的儿子,秦延昌想什么他太清楚了:“欲攘外者,必先安内。现而今圣上的意图就是先安内以尊王,尊王而后才能攘外。在二者必然一轻一重时,他定然选择先剿叛军,绝不会管边疆之事。”
温霜翎双目赤红,颤抖着手指着门外的军士:“难道被葛逯杀死的将士白死了吗?”
秦秋寒眼尾的红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在他心中,除了他自己,天下人等皆是蝼蚁。”
秦秋寒单手按了下温霜翎的肩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负了这天下,天下必然会负他,此起彼伏的叛军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此后又过了一日,温霜翎星夜带第四旅出城,回来后十分狼狈。刚一进屋,刚燃上灯,冷不丁就看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人默不作的看着他。那双眼睛亮的惊人也冷的惊人,就跟一匹饿了三天的狼一样,吓人的紧。
温霜翎嗷的一声蹦起来三丈来高,连佩刀都抽出来了。等他把佩刀握在手中定睛一瞧,却见此人原来是温霜雪,惊吓立即变成了愤怒。
“你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想吓死我吗?”
温霜雪长腿交叠,双手叠在腹上,微低着头,掀着眼皮看他:“你去哪儿了?”
温霜翎一边卸甲一边道:“上峰派了军务,没你的事。”
“军务?”温霜雪轻轻念了一声,而后突然吼道,“城外围了万余的兵马,你居然带了三百人去执行狗屁军务?”
温霜雪站起来,指着温霜翎怒喝:“温霜翎,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温霜翎被温霜雪骂的愣在当场,他从没想过温霜雪竟敢指着鼻子骂他。
“温霜雪,我是你大哥!你这是跟大哥说话的态度吗?”温霜翎高声喝道。
温霜雪道:“你要不是我大哥谁稀罕管你!”
“你!”温霜翎被温霜雪噎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去干什么了?”温霜雪又问。
温霜翎上前三步,提着她的后衣领就想把她扔出门:“回去睡你的觉!我去干什么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温霜雪双目一寒,拧着温霜翎的胳膊掐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压在身旁的方桌上:“大哥,你赢不了我,省些力气吧!”
温霜翎一边挣扎一边吱哇乱叫:“温霜雪,你放开我!你需知道长幼有序!我是你大哥!在温家除了父亲大人外,你们都得听我的!”
温霜雪那铁钳般的手仍然紧紧的扣着他,压根儿没理他的胡言乱语:“我再问你一遍,方才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