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你。”蕊仪嘴角微微一勾,对刘茂笑了笑,“皇长子只管看着,也让这些奴婢看看,看谁以后还有这个胆子。”
刘茂吓得小小的身子一颤,往后缩了缩,犹豫了半天,见太监抬了刑凳过来,大着胆子道,“韩母妃,能不能不打萱娘?萱娘给茂儿做过衣服,还给茂儿糖吃。”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萱娘为皇长子做衣服和吃食,那是她份内的事。皇长子将来要守江山,坐天下,岂能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罔顾宫规国法?皇长子还小,要多跟你的父皇和母妃学学。”
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传来,萱娘咬着袖子惨叫,一旁的太监想起来要堵她的嘴,被她一甩头挣开了。她叫得凄厉异常,不像是在挨板子,倒像是在受千刀万剐。
帕子轻轻地沾着嘴角,蕊仪不忍去看,却又忍不住去看。这事先给足了银子,断不会真的下狠手。萱娘装得如此好,也不知琢磨了几个时辰,以前还给茂儿送吃送穿,倒是想得远。更难得的是萱娘做得不动声色、有条不紊,是自己小看了她。
不过这也提醒了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住萱娘,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唱数的太监唱满了,蕊仪长叹了一声,“胡氏,萱娘毕竟是本宫的人,还是要请你在贵妃姐姐面前多美言几句。”蕊仪放开刘茂,刘茂早已吓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奴婢不敢。”胡氏一张脸早就没了血色,宫里心狠的女人不少,可是能看着自己的近身侍婢挨板子还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却不多。萱娘伺候她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刘茂根本没打算计较,更何况,就算蕊仪的心肠再硬、再狠,她为了搏个体恤下人的美名,装也得装一回啊。
可见韩昭仪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狠,亏得他们贵妃娘娘还打算在随驾的时候把刘茂托付给她。胡氏脖子后面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抱起哆哆嗦嗦地刘茂,连忙告退,“昭仪娘娘,皇长子出来久了,奴婢得带他回去了。天热,下雨了,越来越凉了,奴婢得……”
胡氏生怕蕊仪不放他们走,连宫里小厨房里还炖着汤的借口都搬出来了。蕊仪心里暗笑,还嫌不够火候,掩嘴悠闲地打了个哈欠,“回去赶紧给皇长子换身衣裳,别着凉了,晚一点本宫亲自去给贵妃姐姐赔罪。”
“娘娘大可不……奴婢一定如实回禀贵妃。”胡氏不再敢质疑她,抱着刘茂,招呼着其他人匆忙离去,活像后面有老虎赶着她似的。
丽春台的人早已闻讯赶来,在远处低头侯着,蕊仪无奈地望了他们一眼,不知她该盼着丽春台里的聪明人多一点好,还是少一点好了,“还不快来抬人,也想挨板子了不成?”
众人急忙跑过来看萱娘,几个仆妇平日里连从井台上抬半桶水都喊人帮忙,这回几个人只略微商量了两句,把萱娘扶上藤椅之后,竟亲自抬起了藤椅,生怕那些小太监毛手毛脚的颠着了萱娘。蕊仪心里不是滋味,难不成她以后要时常当当毒妇、恶妇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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