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梦中与人玩闹和被人砍杀的地方在同一个园子里,只由一座多孔假山隔着。原来这座园子是在这样一座大宅子里,蕊仪用力闭了闭眼睛,睡得更沉了。
“要是爹爹不在了,你们就跟着娘亲回老家去。爹爹还有几位朋友,以后能替爹爹照顾你们。”一个声音低沉的中年男子平静地道,侧着身,看不出面容。可从他面前两个仰着头的小女娃身上相似气质中,可以猜出他们的样貌也有几分相似。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住到几位叔叔伯伯家里?他们有鱼塘,有白猫,有大黑狗,还有会仍花生的猴子,我和姐姐是不是可以天天和它们玩儿?”小女娃天真地拍着手,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嗯,我和妹妹一起玩。”另一个小女娃拉住方才那个的手,她看起来瘦弱一些,眉宇间透着柔弱,说起话来却很是响亮。
一位美妇人从端着茶盘从回廊里穿出来,不满地瞪了男子一眼,一开口就怨气冲天,“为了你的学生,连女儿和妻子都不要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他是天潢贵胄,哪里会稀罕你,咱们一家老小都死光了,他也不会多记咱们几年。”
又是这些人,又是学生和女儿,蕊仪呼吸渐渐粗重起来。这不是梦,这八成是她幼时的记忆。先开口的小女娃是她自己,这宅子是她真正的家,她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姐姐!
当年她也不是被人抛弃,她已然听出他们话中隐藏的变故,难道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学生”?可是他又是谁呢?蕊仪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声音充斥着耳膜。
每次她要问自己这些问题,她就会把自己逼急了,然后醒来。视线从帐子顶移到旁边,蕊仪想拿枕边的绣帕擦去额角的冷汗,正好看见满月一脸担忧地在帘子边上望着她。
“娘娘,皇上来了,带了好些金丝燕窝和钗环首饰来。”满月欲言又止,她再愚钝也知道赏赐没有白拿的,这一次八成是为了蕊瑶。
“给我梳个髻。”蕊仪今日穿了一件白底兰花宫装。花儿绣得大朵大朵的,远远看去,看不出是什么花。她随手取出一支普通的金簪,只在顶上镶了一颗玉珠,简单而大气。
满月笑了笑,把髻梳得比平日低些,配上簪子别有一番不同于寻常的风致。她扶着蕊仪到前厅接驾,每一步都留心脚下,不敢有半步疏忽。
满月也长大了,蕊仪欣慰地笑了笑,迎面看见李存勖刚跨过门槛,她浅浅地施了一礼,笑道。“皇上不是说政务繁忙,今日不来了么?”
美目微弯,李存勖看出了她细微的嘲弄,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朕常来不好么?跟你说说话,也跟咱们的皇儿说说话。”他指了指蕊仪的肚子,“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一切都好,请皇上放心。”蕊仪笑了笑,不觉露出初为人母的欢愉之色,只是为了不立刻被送回宫去,她隐瞒了一些话,“臣妾正有话想跟皇上说,那天蕊瑶伺候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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