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先落在蕊仪身上,继而在她身边转了转。蕊仪知道梓娇想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正要说话,反而是赵才人赵瑜茵先开了口,“怎么不见了韩才人?”
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梓娇淡淡地道,“韩才人在御前服侍,皇上醒时还发了话。”
“那……有人在皇上身边伺候也是好的。”丽娘劝解着。
梓娇瞥了她一眼,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丽娘脖子一缩,退到后面。郑御女郑娴巧上前,乖巧地道,“只劳烦韩才人一人服侍皇上总不像话,不如贵妃娘娘发个话,臣妾几个轮着伺候皇上。”
娴巧是梓娇举荐的人,此话一出,大家纷纷揣测这是不是梓娇的意思。谁知梓娇笑了笑,看也没看她一眼,“皇上那儿本不应有多余的人,不过既然皇上发了话,还是要多劳烦韩才人几日。至于几位妹妹,在皇上大好之前,除了紫云观,只能在自己宫里行走。宫里的时决不能外传,要是传出去了,本宫定拿宫规办她。”
“姐姐消消气,没必要为了几句话伤了身子,妹妹们谨遵姐姐之意就是了。”蕊仪打了个圆场,当着她的面服了软,总能维持上一阵子。
现在存勖榻前的是蕊瑶,总好过是别人。不过这几日蕊瑶非但没有露面,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别人也许只道是没有机会,蕊仪却明白这是蕊瑶一人独大的心思作的祟。
蕊仪心里又犯了嘀咕,很不舒服,连梓娇离开都没有察觉。她想像着存勖大好之后,蕊瑶黏在他身边的样子,浑身上下像长了刺一样。
“娘娘快坐下,有身子的人不能老站着。”丽娘上前扶了蕊仪,又为敏舒搬了张椅子。
在座的两宫主位都没有说话,其他几个不免躁动起来。赵瑜茵白了眼刚刚阖上的大门,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真有人把自己当皇后了。”
郑娴巧拉了拉她的衣袖,看了蕊仪一眼,“正主都没发话,你多的什么嘴。”
“你们说够了没有?有功夫不如多为皇上祈福,上苍有灵,平日见不着皇上,要是皇上在病中听到了,也会感念咱们的。”蕊仪意有所指地道,不理会这一唱一和、上窜下跳的两个人,她想的是如何能到贞观殿去。
几人各有所思,由道姑带着祈福后又被带到偏殿休息。蕊仪有孕,太医院日日派人请脉,来人又是冯立仁和崔敏正。正巧满月和丽娘正扶了蕊仪到独间的偏殿里,蕊仪当下有了主意,她轻凑在丽娘耳边道,“一会儿你就说头疼了几日了,也想请太医看看。”
“是。”丽娘不明就里,但之前听蕊仪的听惯了,也就没有问。从前她想着以她的温柔贤惠,多少能博得一些圣眷,日后也能不再依仗别人。可直到几日她还没受过一次宠幸,以后恐怕仍是要依靠蕊仪。
冯、崔二位请了安,正要取出随身的小枕,蕊仪轻叹了一声,看看丽娘,“王宝林日夜为皇上忧心,陈年的偏头疼犯了,连着两夜睡不好,两位太医不妨也为她瞧瞧。”又转而对丽娘道,“妹妹也去歇着,太医一会儿就到。”
冯立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崔敏正去瞧丽娘。蕊仪默不作声,等冯立仁将小枕放在面前,她忽然面色一正,满怀疑虑地道,“这几日用了太医院新开的养胎方子,不见舒泰,倒觉得浑身上下乏得紧。这方子还是冯大人主拟的,冯大人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哪儿不舒服?”冯立仁眼皮一抬,完全没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