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说不清楚。”蕊仪扫了眼小枕,没把手腕放上去,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
上次的事回禀了刘贵妃之后,白惹了一顿骂,这让冯立仁明白了,刘贵妃是不会为他承担的。方子是中规中矩的安胎药,不会有错,他假意沉思了一下,看看崔敏正,“崔大人不是说要给娘娘换新方子么?我去看看王宝林。”他朝蕊仪一辑,诚惶诚恐地道,“臣年老疏忽,这位崔太医深谙养胎、保胎之道,不如让他给娘娘瞧瞧。”
好一个脚底抹油的,几句话就把祸患引到了别人头上。像是很勉强地颔首,蕊仪看了眼崔敏正,“那就有劳崔大人了。”
一得应允,冯立仁立刻收拾了随身的药箱到隔壁殿中去了。崔敏正取出自己的小枕,为她诊脉。他凝神探了又探,确定一切安好,他语气平缓地道,“娘娘将臣留下,不会只是请脉这么简单吧?娘娘有何吩咐,臣请赐教。”
“崔大人是想求财还是求官?”蕊仪一手抚着另一手染了丹蔻的指甲。
“官位不过是陛下手一挥挥下来的雨露,天下才俊辈出,得了也难守,臣求财。”崔敏正笑道,目光坦诚。
“巧得很,本宫掌管韩家家业多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蕊仪低垂着眼,两片剪羽像两把小扇子,“皇上的景况到底如何了?”
“皇上的高热间歇反复,依臣之见除了染上伤寒,也是多年征战疲累所致。不过病症虽然凶险,却没有性命之忧,大好是早晚的事。”崔敏正微微皱眉,警醒地问,“娘娘想见皇上?”
蕊仪轻轻颔首,“本宫想让你做两件事。这第一件,本宫想让你让宫里人都觉得,皇上的病易染了近身的人。所以凡是近过身的人,要么隔绝在特定的居所,要么半步也不能踏出贞观殿。这其中的厉害既要让贵妃娘娘知道,也要让韩才人知道。”她笑了笑,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最好能让韩才人离开贞观殿,之后还请崔大人给她看看,保她无虞。”
“娘娘和韩才人是亲姐妹,娘娘怎知她没有给臣好处?”崔敏正苦笑着问道。
“别的本宫不敢夸下海口,但就钱财,她给的根本不会比本宫多。”蕊仪笑道,她除了有掌家时积攒的银钱,也在那时建了不少自己的商号,拥有的比韩家全副产业少不了几分,而蕊瑶有的不过是些嫁妆和家里隔三差五贴给她的。
“臣明白了,臣不会跟钱财过不去。”崔敏正受教地点了点头。
“这第二件,还请崔太医告知贵妃娘娘,本宫需要静心养胎,不宜在此祈福跪拜,让本宫回丽春台休养。”蕊仪低声道,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摆脱梓娇的控制,她才有机会偷入贞观殿。等她进去了,又有谁能把她拉出来?
崔敏正皱眉看向她,“恕臣直言,皇上的病的确能让旁人染上,而娘娘肚子里毕竟有皇嗣。”
“你只管照做就是了。”蕊仪微微一笑,让他跪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到了存勖身边,她才能保住自己,绝不能让梓娇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