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和鱼凤对视了一眼,俩人咧了半天嘴谁也笑不出来。鱼凤使了下劲儿,觉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才露了些笑意,拉了拉萱娘的手,“我和萱娘错过了妹妹,妹妹别见怪。”
“不敢。”福儿惊疑未定,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了,“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别说说奴婢几句,就是打杀了奴婢,奴婢也不敢有怨言。”
福儿不敢抬眼,敏舒答应她事成之后,就将她要走,可是她该做的事都做了,却还被留在丽春台。她连被抽筋扒骨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别人对她越好,她心里越不踏实。
“你有这份忠心就好。”蕊仪点头,又让萱娘、鱼凤把她扶起来,“满月虽是本宫带进宫来的,可再怎么说,她也是丽春台的奴婢,犯了事儿就要受宫规处置。本宫不怪你,反而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满月日后再犯了更大的错,指不定要如何牵连本宫呢。”
她真的信了?福儿紧张得浑身燥热,战战兢兢地道,“谢娘娘不怪之恩,奴婢日后一定尽心服侍娘娘。”
“满月不在了,日后萱娘顶满月的缺,福儿你就顶萱娘的位子。住的地方也抓紧换一下,明天就按此当值。”蕊仪吩咐道。
“是。”三人齐道。
“福儿以前都在外院,不懂内殿里的规矩,鱼凤,你要多教她。”蕊仪深深地看了鱼凤一眼,“鱼凤留下,你们两个去换屋子。”
二人应声退下,鱼凤低着头,来到蕊仪面前,轻声问,“娘娘还有别的吩咐?”
“我升萱娘的位子,没升你的,你别放在心上。”蕊仪方才假装的笑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愁容。
轻摇了摇头,鱼凤体贴入微地道,“萱娘和满月相处得久,难免把事情都挂在脸上,难免误事。娘娘想让奴婢看住福儿,一边揪出她的底细,一边也逼得她自乱阵脚。”
“你说的没错,一边要让她觉着有人时时刻刻都在留意她,一边又要让她觉着大家都对她比往日好上万分。”蕊仪很是惜才,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惋惜,“还有些你没有说对,一来你是他亲信的妹妹,在皇上面前要避嫌。二来,你毕竟是官家小姐,日后不指望着做女官这条出路,还是留给萱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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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一只嘴上有黄茬的小黄鹂在枝头发出清脆的鸣叫声,扰得人睡不着。福儿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旁边唤醒她的鱼凤。这一晚她几乎无眠,一闭上眼睛就觉着有人在看着她。
“快起来,要服侍娘娘更衣、梳头了。”鱼凤把衣裳递给她,帮她穿好。
“我自己来就好。”福儿尴尬地道。
鱼凤退后一步,笑了笑,“那你快些,我在外面等你。”
等了她出来,一路上鱼凤又悉心教导她该如何做,福儿诚惶诚恐地道,“有句话想问问姐姐,娘娘真的不怪我揭了满月姐姐的事么?”
“娘娘的为人,你以后就知道了。”鱼凤笑道,日后福儿早晚会知道的。
萱娘正在服侍蕊仪净面,看见福儿,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蕊仪看见她们也淡淡地一笑,“昨夜睡得不好,梦见满月生了病,一会儿你们去看看,给她送些衣裳和碎银子。到底是丽春台出去的,不能让她受太多的苦。”
鱼凤应了,福儿脚下一绊,差一点就跌倒在地。鱼凤笑了笑,扶了她一把,“你也是出于公心,不必在意。不过毕竟是姐妹一场,该照顾的总该照顾一下。”
福儿诺诺地应了,端着盛珠钗和梳子的银盘上前。蕊仪回身时刚好碰在上面,福儿连忙跪下叩头告罪。蕊仪笑了笑,“没事,你帮我梳头吧,一会儿皇上和韩婕妤要来,一早就来说了。”
一想到蕊瑶那双锐利的眼睛,福儿打了个寒颤,手上动作自然快了,决心要赶在他们来前告退。等福儿和鱼凤退下,萱娘低声提醒道,“娘娘,如果所料不错,就是那日贤妃和福儿去看宫灯样子,把东西给换了。”
蕊仪点点头,还有些疑惑,“不过有一事我还想不明白,那日贤妃的确特意指了福儿跟过去,可若你和鱼凤在,哪里又轮得到福儿,她怎么就这么巧赶在那当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