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信件就是为了不惊动李存勖他们,多嘱咐几句也是自然的,蕊仪连声称是,立刻领着福儿往御书房去了。见了赵喜义,倒是没什么波折,赵喜义转身就带她们去取信,“贵妃娘娘看看,就这些了。这一两年往来的不多,都是从前的,珍贵着呢。德妃娘娘用完,得赶紧拿回来,要是不见了一封,回头要是皇上想起来了,非得摘了奴婢的脑袋不可。”
“福儿,都听清楚了?少了一封,要不了赵公公的脑袋,自然更要不了德妃姐姐的。那是谁的罪过,你心里得清楚。”蕊仪随意地看了她一眼,接过那些信件,一抚袖子,手下已动了动。她转手就把信交给了福儿,“拿好了,明天用完了,记得还给赵公公。赵公公,这下可放心了?”
“奴婢哪儿有不放心的。”赵喜义连连赔笑。
从御书房出来,蕊仪没打算送福儿去集仙殿,不过她放慢了脚步,轻声细语地说起了话,“虽然你原本就是德妃姐姐的人,可如今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半差事要用心,可要为谁用心就得仔细想想了。要是误了差事,皇后责罚下来,德妃为你说情也是没用的。”
“奴婢明白。”福儿缩着脖子,看看身旁的萱娘、鱼凤,想起在丽春台时发生的那些莫名的事,不敢多言。
“行了,去吧,明天就得还回来。”蕊仪一看见她就想起满月,也懒得多理会她,当下就打发她走。
福儿自然不愿多留,听了如蒙大赦,捧着信就走了。萱娘朝福儿背影恨恨地瞪了一眼,转而道,“她去了集仙殿,也不知又会和德妃娘娘合计出什么事,难不成娘娘是想引蛇出洞?”
“你瞧着就知道了。”蕊仪转眼没了笑意,眼中多了沉沉的哀伤,“满月就那么没了,你们瞧着担心自己,我都晓得。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不会让你们寒心。不过你们也得记着,大家都是丽春台的人,一荣俱荣,一辱就辱。”
“奴婢明白。”萱娘愧疚地道,被料中了心事,心头沉重的大石被移开了些。
鱼凤轻捏了萱娘一下,看向蕊仪,“昭媛娘娘那边,娘娘可说好了?”
“昭媛明白事理,自然晓得什么时候该帮腔。你去看看皇上在哪儿,明天得想个法子,皇上总得在丽春台或是饮羽殿,才能成事。”蕊仪淡淡地道,不想让她们知道内情。
“娘娘又要成什么事?”萱娘轻问,看看鱼凤,鱼凤也是一脸茫然。不过鱼凤没有开口,还避开了她的目光。
蕊仪没有回答,鱼凤看了看萱娘,又望向蕊仪,“娘娘自有妙断,咱们就别多问了。”
“这……”萱娘说不出话了,自从鱼凤来了,蕊仪有很多话就不对她说了。原先她是丽春台里最好的,可如今她比不上鱼凤了,那以后呢?她还有丽娘,丽娘性子驽钝,若没有蕊仪做依靠,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她不能就这样失了蕊仪的心,可是又不能伤害鱼凤,她无奈地叹了一声,为何会如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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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蕊仪起身时特意问了集仙殿的动静,知道福儿一早就带了帖子去瑶光殿,暗暗松了口气。鹅黄底子的宫装上用同色的线密密地绣了一层荷花,远处看看不出究竟,细看才能看出当中心思。上面又用各色丝线绣了彩蝶,远看只觉得鹅黄色的锦缎上十几只彩蝶翩翩起舞,近看时便觉彩蝶戏舞于花间,仿若在欢快地嬉戏。
蕊仪梳洗得当后,忽然想起那些信件,轻声问道,“福儿可把信件送回去了?”
“没听说她去过御书房,也许她打算先回去复命。”萱娘抢先开口。
蕊仪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眼下的情形已不能耽搁,她得赶快把自己写的那封信取回来。一行人到了瑶光殿,福儿已经进殿复命了,梓娇正看着那些帖子,不得不承认字的确是宫中女眷中的头一号,于是不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