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回都清楚了,步摇是德妃的,德妃和蓝坠儿勾结谋害王婕妤,还陷害臣妾。皇上今日若不为臣妾做主,臣妾就再也做不了这皇后了。”梓娇跪了下去,低着头,声中渐渐哽咽。
蕊瑶冷冷一笑,瞪着蓝坠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你不是说皇后娘娘的簪子损了么?如今怎么不说话了?皇上宽仁,怕是太轻罚了她,以后宫里有人有样学样,还有什么宫规可言。”
“我……”蓝坠儿说不出话来,她本是想一口咬死了梓娇,全是装作煞有介事的样子信口胡说的,哪里禁得起对质。罚去舂米,再无出头之日,宫里人又都是攀高踩低的。她憋了一口气,用力挣脱了两个内监,一头朝柱子撞了过去。
众人惊呼,敏舒离她最近,身上喷上了血。她呆呆地跌坐在地,扶住蓝坠儿。蓝坠儿撞得虽猛,却不能立即致死,她眼中含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梓娇,嘴中喃喃有声。
蕊仪紧握着蕊瑶的手,身上也不觉一颤,蕊瑶被吓了一跳,刚想喝斥,被蕊仪拉住。梓娇堪堪被蕴溪扶住,二人面色都不大好。李存勖睁大了眼睛,这毕竟曾是他的女人,竟这般活生生的死在了他的面前。短短几个时辰,后宫中已没了三条人命,让他不得不心寒。
“你把我献给皇上,害了我……”蓝坠儿额头染血,倒在那儿目中慢慢涣散,“皇上,德妃谋害皇嗣,让我……红花……”她话未完便已气绝。
众人尚未从当中清醒过来,刚赶过来的赵喜义也惊呆了,问了李存勖两声,低声吩咐把人抬下去。血迹未清,在水墨砖上留下暗色的点点斑迹。蕊仪暗暗看了蕊瑶一眼,转而想去劝李存勖。
“哈哈哈哈……呵呵……”敏舒忽然仰天大笑,笑出了泪,泪干了又大笑出声。她望着李嗣源,一步一步地走近,“是臣妾毒害王婕妤和皇嗣,也是臣妾诬陷皇后。不光如此,臣妾还想害贵妃和昭媛,还有这宫里所有的女人。皇上现在就可以去搜,红花一定也在臣妾宫里。”
赵喜义在李存勖身旁道,“奴婢奉旨搜宫,除了集仙殿和瑶光殿,其余宫里均无红花。”
“搜宫!”李存勖沉声道,一手按在漆上,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想在看。短短二字,声中沉痛、悲凉已过了怒意。
敏舒宛如疯癫了一般,蹒跚着来到梓娇面前笑笑,来到蕊仪、蕊瑶面前又想伸手摸摸她们的脸。蕊瑶心中怒气越来越盛,指着她骂道,“好你个德妃,心思歹毒,哪里配这个德字,皇上可要为王婕妤做主。”
梓娇反应过来,也起身进言,“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德妃自诩饱读诗书,却做出这等歹毒之事,实在比那些恶人更可恶。皇上若不将她赐死,怎么能告慰王婕妤和皇嗣。”
梓娇认准了蓝坠儿是敏舒指使来诬害她的,哪里还肯松口。一旁蕴溪也跪下道,“皇上,棋书畏罪潜逃,还请皇上下旨捉拿。”
“对,还有棋书……”梓娇像是恍然想起,大叫道。
“皇上。”蕊仪忽然出声,跪在蕴溪前面,“蓝坠儿所说也未必属实,德妃律下甚严,她兴许曾被德妃责罚,怀恨在心,皇上也不能全听了她的话。此事还请皇上详查,不能冤枉了德妃姐姐。况且依臣妾之见,当务之急还是王婕妤,若勉力医治,兴许还能救得回来。就是救不回来了,也请皇上再陪伴王婕妤一阵子。”
李存勖睁开眼,眼中总算有了些动容,他缓缓地叹了一声,不过仍没有立刻去看丽娘的意思。搜宫的内监回来了,手上端着一只红漆匣子,一打开里面赫然有红花,众人已无惊色。
“皇上可还信臣妾?”敏舒惨然一笑,望着李存勖的眼,三步之遥,却有如千里。
“敏舒,你是晋王府与朕一同进宫的老人,与朕说实话,究竟是不是你?”李存勖看着她,心中略有所动,目中脆弱,仿佛一触即碎。
敏舒笑了,从未有过的释然,她仿佛已经放下了一切,是啊,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她要留恋的,“臣妾认了,臣妾都认了。皇上可以怪臣妾歹毒,可是皇上为何不想想,臣妾进府的时候可是歹毒之人?臣妾又是何时变得歹毒了?
(当中缘由究竟如何,到底谁是元凶,下次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