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松开了她,继续追问道 ,“你只管说,今日之事朕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是李嗣源居心不正,还是蕊仪她……”
“皇上也是知道他们从前的,要说寻常以待,实是不能。可是臣妾也不觉得他们有什么越矩之举,也许就是平日在宫中遇见,说上几句话,旁的也无。皇上别揪着臣妾一时错言,臣妾不是那意思。”蕊瑶急急分辩,可是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一直这么想,她越说越乱,有些意思说乱了,也不去解释。
他们在宫中见过,只是都在明面上,李存勖轻轻颔首,“嗯”了一声不再追究,但心中疑虑未去。他笑了笑,仍有些僵硬,“听说你新掘出坛好酒,朕就与你去尝尝。”
“的确是好酒,臣妾日日都为皇上温着呢。”蕊瑶眼睛一亮,更是管不了旁的,羞红了脸。她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也许算不得伤了姐妹情谊,何况他本来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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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五日蕴溪的婚事就传遍了整个洛阳宫,皇后身边的宫女出嫁,又是头一个,少不得要热闹一些。梓娇纵使不愿,也少不得要装上一装。若说对此事忐忑不安的倒是蕊仪了,直到昨夜她才得知消息,这好像是故意瞒着她一般。
韩靖烈纳蕴溪为外室,一介宫女嫁入功勋之家,还不用与正室屈膝,听着是天大的好事。可是以蕴溪的心志,真能甘愿做外室?还是韩靖烈这般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
那日说欲与蕴溪说亲,蕊仪尚未定下人选,想是蕊瑶听到了风声,打起了主意。蕊仪叹了一声,姐妹离心之始,也是祸事将起之时。往日蕊瑶也不是没闹过,可这一回不同,她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娘娘,不好了,蕴溪抵死不肯接旨,披头散发的一路闹了出来,就快到咱们这儿了。”鱼凤提着裙角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站在蕊仪面前,“昭媛娘娘做的这桩媒,准是拿了娘娘当幌子。”
“出去看看。”蕊仪立即起身,只要是个齐整的给了韩靖烈都觉得可惜,她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
出得前厅,已听得桃林那边传来蕴溪的哭喊声,蕊仪让人放了她进来,她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在殿中,“明明说了二公子,如今却是三公子,娘娘为何骗我?”
“扶她起来。”蕊仪在一旁坐下,只留下鱼凤,“本宫何时对你说过?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韩昭媛对你说的?”
早说两宫面上和睦,实则总有暗斗,原来传言不假。蕴溪愣住了,打了个寒颤,“是昭媛不错,难道昭媛并非替娘娘传话?”
“你要给本宫三哥做外室,本宫昨日方知。”蕊仪郑重地道,给她看了座,“本宫知你不想嫁,就是本宫也不想让你嫁与他。别说三哥,就是二哥,虽说性情温和,也与你并不相适。韩家水深,各位亲族长辈都不是好相与的,你无家世倚仗,嫁了也过不上舒心日子。”
“奴婢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奴婢一心仰慕二公子,就是受再多委屈也甘愿。可若是三公子,奴婢也不怕娘娘怪罪,奴婢就是削了头发或是入了道观,也断断不肯。”蕴溪哪里顾得上这些,韩靖烈寻花问柳早被传为笑柄,听说有一房妾室劝他,反被他卖到了烟花之地,就是韩元也劝不动这个儿子。真若跟了这样的日,怕也只是风光几年,最终仍要落个凄凉下场。
蕴溪说的情真意切,蕊仪寻思了一下,想帮她一回,“本宫虽不喜这桩婚事,可事已至此,你不嫁,便是抗旨。本宫可为你求情,可不敢说皇上答应与否,你可想好了?”
蕴溪一咬牙,定定地道,“奴婢身边的姐妹早就没了性命,尸骨都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奴婢能活到今日已是值了。若是皇上不肯开恩,奴婢一死便是了。”所嫁非人,一样是把自己送进了棺材,说不准还落下污秽的名声。
“本宫且试试。”蕊仪颔首感叹道,“你先回瑶光殿去,只管把你的心意告诉皇后,皇后本不想让你嫁人,自然不会太为难你。再有本宫去为你说情,总能拖上些一两日,就看这当中能否有转机了。”
“奴婢谢娘娘。”蕴溪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速去把韩靖远找来,我要寻个万全之策。”蕊仪吩咐鱼凤,萱娘的事还没了解,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又没有蕊瑶帮衬,不知还能不能善了。
(过年总来不及更新,大家原谅,因为本月无法日日更新,所以实际的完结应该是在月底,长度上说算月中,谢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