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大步行来,看见李嗣源似是有些意外,像是没料到他此时就到了。他目光扫过众人,随即大笑道,“诸位将军归来,朕甚欣喜。赵喜义,传旨,赐宴!”众人谢恩,他来到李嗣源面前,笑道,“大哥免礼,大哥一路风尘仆仆。甫一到洛阳就来此见朕,着实劳顿了,只是朕实在有话要与大哥说。”
“皇上,臣此行不辱圣命,一干粮草都已安置妥当,两州百姓、军士无不称道皇上圣心仁厚。”李嗣源躬身禀报,丝毫没有倨傲之色。
“那便好,那便好。”李存勖笑了笑,看向蕊仪,“贵妃先去与平都说说话,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蕊仪微微福了福身,朝他笑了笑。经过蕊瑶身边,却发现她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皇上要和大人议事呢。”
“我知道,皇上何曾避开过我?”蕊瑶笑了笑,娇滴滴的,脸颊上透着红晕,小声道,“姐姐有所不知,这些天皇上皇上召见几位大人,我都在旁做陪。”说罢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跟了上去。
鱼凤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低声对蕊仪劝道,“人心都是不足的,如今圣宠在娘娘和昭媛宫里,自然是少不得一争的。好在娘娘和昭媛是姐妹,不过是赌气,有些意气之争。”
“我没放在心上。”蕊仪点点头,向平都笑了笑,“夫人是与大人一路同来,还是从洛阳来?”
“一直在魏州等着他。”平都干笑了一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前对娘娘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见谅。”
“想必是有事要对我说了。”蕊仪在前引路,引她到远一些的帐子下坐了,立刻有人奉上茶水,“不管你想说什么,只求不要再说那些莫名之话了。”
平都点了点头,见四下再无人接近,方道,“此次圣旨来的怪异,依我之意,他是不该回来的。他不肯听我的,我也就只能死赖着跟来了。还请娘娘想个周全之策,让他离开洛阳,即使不回魏州、郓州,只要能逃离杀身之祸便可。”
“你且说说,夜明珠一事是不是你说动了皇后?为何要害我?”蕊仪不咸不淡地道,挑了挑眉。
“是。他一直不肯做取舍,诸般推诿。我想着假如娘娘在宫中有什么不测,一来他断了念想,没了顾忌,二来,皇上对娘娘强娶在先,不能顾及周全在后,他的心也就冷了。”平都叹了一声,很是感慨地道,“娘娘有所不知,打从进了洛阳,皇上对他不利已不止一次,几位大人又先后遭逢不测,他的心早就冷了。如今他对皇上存的不过是当年对老王爷的情谊了。”
“你对皇上动这心思,绝不是在入洛阳之后,你与皇上究竟有何仇怨?”蕊仪低声问,目光咄咄逼人。
“这……”平都微微摇头,不愿吐露。
“你为何觉得我会帮他?单凭那些旧交情?我如今是皇上的贵妃,早就不想那些事了。”蕊仪冷笑了一声,气定神闲地顿起面前的茶盏。
“娘娘当真见死不救?这一回可是不同往日了。”平都神色焦急,面色不觉有些发白。
“如何不同了?”蕊仪决心以静制动,想从她口中套出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