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已是又一年的开春,蕊瑶已晋封为昭仪,韩氏姐妹先后坐上了昭仪之位让人不禁浮想联翩。自韩靖远殒命之后,为了安抚韩氏一族,韩靖烈竟被提为捧圣军统领。韩元经丧子之痛,卧病休养,但宰相之位依然在握。蕊仪又似是恢复了曾经的荣宠,好似李嗣源逃宫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鱼凤在门前与蕊仪耳语了几句,低声道:“看这样子,迟早得打起来。”
蕊仪点点头,示意她退下,自己进了寝殿。五个月前朝廷就开始调兵,魏州军、郓州军自然也部署起来,只是双方都尚未做好准备,知道战局不可轻易开启,都不明言。剑拔弩张是有目共睹,但表面的和乐却又维系的非常好。
“皇上又遇上什么难事了?”蕊仪看了他一眼,把纱帘子拉开,探头看着面色凝重的李存勖。人人道她重获圣宠,只有她知道,他的试探越来越多了。
李存勖笑了笑,把手里的奏折放到旁边的一摞里,“又是催粮饷的,明明国库空虚,可他们就只知道催,拿不出半点良策。”他拍了旁边的位子一下,让她坐下,“朕打算从附近的州县征调粮草,但愿不被那些人贪了去。”
“不如臣妾再拿些银钱出来购粮?”蕊仪轻声建议,为了能让他不再猜疑,为了让他对韩家好一些,她做主,让韩家拿出了不少多年积攒的金银珠玉,变卖之后购置粮草。
“朕知道,你们韩家的家底也不厚了。”李存勖叹了一声,轻握住她的柔荑,“告诉朕,你为何会倾尽所有?”
“天家富有四海,臣妾的也好,韩家的也好,都是皇上的。”蕊仪微微一笑。
“是皇上的,还是我的?”李存勖目光一屏,紧紧盯着那墨玉般的黑眸。
霎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蕊仪目光一颤,从前她会很肯定的说是后者,可如今她只能定定地答道,“皇上就是皇上,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这些天皇上一定是累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话。”
“朕是累了。”李存勖笑了笑,放开手,往后坐了一些看着她,“再告诉朕,你会不会永远在朕身边?”
“不在皇上身边,臣妾又能去哪儿?”蕊仪笑着摇摇头,她是想走都走不了的。
李存勖一把揽过她,恨不得立刻将她揉到骨子里,口中低喃道,“的确哪儿都去不了了。”
“皇上。”蕊仪娇嗲一声,轻轻推开他,“臣妾还有一个弄钱的法子,怕皇上不喜欢,一直不敢说。如今也顾不得了,无论如何都得说给皇上听听。”
“说。”李存勖呼吸粗重,但如今军饷、粮草是他的命脉,他不得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