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陌生的香味从我的周围像我挤压过来,我听见知了低低的吟唱,婆婆坐在我的小床边,:“梓雅,你醒了。”
我想要爬起来抱着她,可是我怎么也动不了,婆婆看着我,满是忧伤,她说:“梓雅,一定要坚强的走下去,多远都不要怕。”然后我看见清卓从门后面走了出来,安静温和的笑着:“妹妹,你醒了,是不是又做梦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黑暗中排山倒海的汹涌声,我看见清卓站在不远的地方向我招手,她高兴的叫着:“妹妹,你过来啊,你看,我们也可以自由的活着。”
我跑过去,地上只有一个破碎了的影子,在黑暗中无限的蔓延,最后,终于连成了一片,我被紧紧地包裹在中间不能动弹,我看着自己的嘴巴张开又合上,可是发不出声音,然后,我看到清卓穿着白色的衣服在黑夜里跳舞,水开始淹没我,我终于就要睡过去了。
“客官,客官,你没事吧,客官!”小二的敲门声把我惊醒,我坐在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全身湿透了。
“客官,你没事吧,在不回答我就进去了啊!”小二的声音再一次想起。
我裹了被子在身上,冲着门口喊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哦,这就好,听你隔壁的客人说你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叫你又没回答,怕你出事。”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没事,只是换了床睡得有点不习惯,有点睡的不安稳。”我回答到。
“那行,公子好好休息吧,有事你就叫一声啊。”
“好,谢谢你。”
另一个声音响起:“公子,倘使一个人睡不着,可以到我这坐坐,我就祝你隔壁。”
我回答说:“谢谢,不用了,你们也早点点休息吧,这么晚打搅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又说:“没事,出门在外,谁每个难处,那你早点休息。”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走远,我干脆坐起来穿好衣服,月亮不知何时已经落下去了,天空中连颗星都没有,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黑暗之中,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梦里的清卓笑得那么开心,那时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婆婆呢,在天堂又好不好,是不是有找到了我的母亲?
我想起了忘忧湖边那些远去的岁月和那个小小的我,还有母亲大大的绣布,在院子里盛开的样子,父亲走过长长的回廊看着我,那个时候我是不是就已经明白这就是我所期待的幸福呢,时间过去了多久了呢,我现在居然已经记不起母亲的样子,只是记得我曾经说过,母亲,真美。
我就这样坐在窗前,看着天边升起第一颗星星,只是一点点的光亮,可是对于这个世界都处于黑暗中的我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丝希望,这就是清卓。陪我走过悠长岁月的清卓,带我走出这压抑的生活,收获只有幸福的童年,只是,清卓,你曾说过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的,你怎么能就这么忘了呢。
天边终于慢慢的变得泛白,最后亮堂堂的,我想,我是该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了,虽然,我幻想在这里生活,可是,失去了我最亲的清卓,我便再也没有停靠的理由,清卓,你知道吗,在我心里,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走到客栈大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小二走过来,领着我径直走向他,然后对他说:“沈公子,你等的那位公子已经下来了。”
他点点头,说:“麻烦你了。你先去忙吧。这位兄台,请坐。”
我点点头坐下,他说:“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听小二说你睡得不安稳?”
“我睡得挺好的,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忘了雪儿了,是我让它带你来的,这里的老板我认识,会对你照顾些。”
我看着他不说话,不是不感激,只是这份关心来得太唐突了些,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别担心,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想帮帮你。”
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等到他终于不好意思的时候,我说:“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对了,你的轻裘,我这就去取来。”
“不用了,送给你吧,算是相识一场。”
“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想要。”
他皱着眉头说:“你以后要走很远的路吧,冬天就快来了,备着终归是好的。莫不是觉得旧了,要不我换件新的给你。”
“那···谢谢你,就这件吧。”我不想在这些事情上纠缠。
“那你今天是继续找忘忧湖吗?”沈公子问到。
我点了点头,想了想,有摇了摇头:“不了,回到忘忧湖也没用,我打算继续往前走。谢谢你的帮助,在下告辞了,马,小二会给你的。”我起身准备走。
他伸手拦住我,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笑了笑说:“雪儿就送给你了,你不会骑马,它可以帮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我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感觉居然和熟悉,似乎在哪里经历过,他看我一直盯着他,又显出不好意思的神态来,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已经很帮助我了,不能再麻烦你了。”
“你带着吧,雪儿很有灵气,有它在你身边,也算有个伴。你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总得有个代步的吧,一般的马你也骑不了。”
我想了想说:“好,但是无功不受禄,我得付给你钱,你若答应我便要你的马。”
“好,成交。”沈公子高兴的说。
我放下三锭银子,走了出去,小二早牵着马等着,我接过缰绳,回头看了看沈公子,逆光中,像极了忘忧湖边那张年轻的脸,也是这样的白衣飘飘,可是我明白,这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哪怕再怎么相似也终究只是相似而已,我知道一切失去的东西都不会再回来,只是我有时候还是会安慰自己,如果真的可以重来一次,我会尽我的努力不让身边的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