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是时候把雪儿归还给他了,还得当面道谢呢。”
即墨笑了笑说:“沈兄是江湖儿女,又岂会介意这个。”
我转身对着小二说:“沈公子不在意我却不能不感激,还是麻烦你转告吧。”
小二点头称是,便也退下了,我转身对即墨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也休息了。”
即墨点点头,说:“好,我看着你进屋。”
我笑了笑,走进屋里,即墨在门外微笑着看着我,我关上门,屋里早就备好了暖炉,我走到暖炉旁边坐好,不久便听见即墨开门关门的声音。
夜半时分,毫无睡意,我和衣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飞雪不停的声音,不时可以听见雪压垮树枝时的簌簌声,冬天除了这些衰败的声音,也便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告诉我们整个世界还是活着的。
即墨那边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然后是轻轻的开门声和关门声,我躺在床上,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早上,我起得有点晚,推开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即墨安静的站在门口,以背影相对,我走上前去轻轻的从后面抱住他,即墨说:“你心情不错。”
我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说:“好像有点想你。”
我明显的感觉到即墨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我伏在他的肩头,他没有回头,就这样让我们好好的放开自己享受现在的温情时刻吧,毕竟这样的时间或者也是不能长久的,即墨轻声说:“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不说话,即墨,你若懂我,你就知道我此刻不过是放纵了一下自己,去享受你独一无二的感情,只是就算你真的懂我,你也未必知道,我已经知道今天故事的结局了吧,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我说:“即墨。谢谢你。”
即墨想要转过身来,我说:“不要动,就这样。”
即墨,我不是一个不善于原谅的人,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一如既往的人,你和清卓,是我逃不开的宿命,更是我不能割舍的生活,只是,在我的心里还是固执的要给自己做一个选择,不是我不理解,是我要的不过是一场唯一,即墨,若你懂得,就让我此刻什么也不想的就这样在你身旁沉睡吧,哪怕,只是一朵雪花融化的时间,于我,也是一种恩赐了。
我一直这样倔强的抱着即墨,不去看他的眼睛也不去体会他的表情,我只是想抱着我自己心中的那个即墨,就在这一刻,即墨和我都沉默这,很久,连小二来到我们身后都不知道。
小二咳嗽了两声,我松开即墨,即墨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牵着我的手,小二笑了笑说:“两位,沈公子来了,在下面等着呢。”
我和即墨手牵手跟在小二的后面,快到大堂的时候,我抽回了握在即墨手中的另一只手,即墨诧异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不再说话,即墨,我只想等到清卓亲口告诉我,她不介意我们在一起时,我才能坦然的面对你,因为我无法狠心让你想我伤害子桑一样放肆的伤害清卓,不管她有没有爱过你,或者有没有接受过你的感情,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往往最害怕的不是我们爱着的那个人心中另有所属,而是曾经发誓要一辈子爱着我们的人却在曲终人散时牵起了别人的手。
走进大堂,远远看见沈公子一个人独自坐在桌子旁边,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冲我们微笑着,我也不待即墨和他寒暄,只是径直走到他跟前,说:“沈公子可知道清卓在哪里?”
沈公子和即墨都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最后沈公子定了定神说:“梓雅,你说的清卓是谁?”
沈公子在说这话时不经意的看向即墨,我说:“沈公子既然可以建立这样一处客栈,找一个人对你来说怕也不是难事吧,我知道即墨跟你要好,相比他也请你去找了,沈公子又何必装作不知呢?”
沈公子笑了笑,说:“梓雅,你果真聪明,是即墨公子拜托我去找人,不告诉你,无非是即墨公子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罢了。”
我转头看向即墨,即墨尴尬的低下头,我走过问:“既然如此,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你知道的,我有多想看到清卓。”
即墨说:“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能这样轻易就被沈兄找到,我担心找不到你会对一些失望,所以···”
“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即墨公子想和梓雅你,好好的走一走。”沈公子在一旁接过话题。
我转过身看着他,回想着我和他的见面,本是不熟悉的两个人,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昵,他既然已经对我直呼其名了,而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说:“敢问公子大名?”
沈公子脸上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难过,说:“沈秋”
我点头示好,回头拉着即墨说:“既然如此,便现在就带我去见清卓吧。”
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沈公子说:“即便如此,还是吃了饭再去吧,到清卓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
我现在就想走,可是回过头看见即墨有些不确定的眼神,内心的激动便被消停了一些,于是坐下来吃饭,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即墨有些我看不明白的忧伤,我想,总是因为我的顾忌伤害了他吧,其实我想,他也是不曾有一天忘记过清卓的,就算已经与爱情无关,这份必要的关心还是会在的。
我握了握即墨的手,说:“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即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秋,笑了笑,我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很勉强,我想,只要我见到了清卓,看到她是好好的,我便不会再如此轻易的伤害即墨,我会好好的抓着他,陪他面对所有他害怕的好隐忍的。
沈秋看着我们,眼神很朦胧,像是看着一个正在凋零的梦。
清卓,见到你,是梦的延续还是梦的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