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也僚解了这家人的习性,心中打算等身体恢复了再做打算。
饭毕,天色也很幽暗了,夏家虽然三间土胚房,在村里算是房屋最宽的人家,可是因为农村杂物多,光是什么高粱秆子,干木柴就已经堆了整间屋子,夏恒生基本上都是在柴屋里面打地铺的,家里唯一的两个土炕也都分给了夏文强夫妻和张氏。
现在杨曦带着孩子,秋氏主动让出了土炕还有自己的房间,去隔壁小屋里和清灵挤地铺,开始杨曦说什么也不肯,秋氏却执意,说是这地方晚上冷,不要冻坏了孩子,经过再三推搡之后,最后杨曦才住到了炕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一个哭爹喊娘的声音,杨曦赶紧起身,推开窗户的一条小缝向外看去,就见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嚎,嘴里碎碎念叨着些什么,旁边是一抽一抽哭泣着的清灵,还有埋着一头干活的夏文强,一声不吭的夏恒生。
“娘,你别闹了,这大清早的,地上露水重”秋氏跑过去拉着坐在地上哭嚎的张氏却被她一巴掌拍开,怒瞪道:“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背着我偷我的鸡蛋,你们个没良心黑心肝的哟……你这是要气死老娘不成?”
“娘,那鸡蛋一直都是你捡着的,你不说拿,咱这做儿媳的没人敢动,你怎么说我们偷了鸡蛋”秋氏听张氏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委屈,她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在杜鹃村的名誉也是极好的,谁不知道他夏文强家的媳妇能干又贤惠,虽说没生个带把子的,但是家里地里处理的仅仅有条,现在被自己婆婆当着面说偷了她的鸡蛋,她面子有些挂不住,脸红的连带着耳根子都红了。
“哼,不是你偷的就是你指示的,我就说昨儿个李田花那婆子怎么就舍得给碗奶给清灵,平常那羊奶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金贵着呢,怎会这么便宜就给她,原来是偷了老娘的鸡蛋去换的!”张氏说着就拽过旁边哭泣的清灵,一脑门的噼里啪啦的数落着。
“清灵真有这事儿?用鸡蛋换了一碗羊奶?”秋氏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姑子清灵。
清灵抽抽搭搭的摸了一脸泪水,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看汤圆哭的厉害,便想着李婶家的羊奶,刚好李婶家的小豆子吵着要吃鸡蛋羹,我就捡了两个鸡蛋换了一碗羊奶,我也是为了汤圆”
“娘,不就是两个鸡蛋么?你这大清早的也不怕闹腾的慌”夏文强看着院外透过篱笆围栏看过来的邻居,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
“两个鸡蛋可是四个铜板,你能给咱生出四个铜板来么?这还是开头,若不是我发现的早,鸡窝里的二十几个蛋都被你们不知不觉换羊奶去了”
听到大儿子说的那么轻松,张氏恨铁不成钢的叉着腰站起来,唾沫子横飞,骂了起来。
“娘,你别骂了,俺现在就去二郎山打只野兔子低了你那两个鸡蛋,曦妹子还睡着,你这么吵也不怕别人笑话”夏恒生从柴房走出来,手里捏着一把弯刀,肩膀上挎着一圈麻绳子。
看着夏恒生这行头,张大娘张了张嘴巴,像是没有料想到二儿子居然向着外人,其实张大娘心里惦记着的不是两个鸡蛋,而是想着靠这两个鸡蛋赚来更大的利益,这杨曦看着穿着谈吐都像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一出手就是二两的银镯子,想必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就算没有值钱的首饰,她那几件抱着汤圆的绸罗锦缎也能给清灵穿,那可是上好的丝绸啊,能捞来两件也是好的。
“恒生,你闹什么脾气,娘也就骂下就好了,你不会真要去二郎山吧?那里面野狼猛兽可多着呢,仔细你这小命儿”夏文强死命的拽着夏恒生,不让他动弹半分。
“不上二郎山怎么行,咱娘这么不讲理,摆明是要逼人家母子,都给了一个银镯子了,两个鸡蛋就在这儿闹半天,我这就去打点野味去镇上卖”
夏恒生黑着脸,心中有些埋怨自家娘太小心眼,又不能说的太重有违孝道。
张氏听了自家儿子这么说她,心里顿时没底儿了,那二郎山可是去不得啊,为了两个鸡蛋配上儿子一条命,这个算盘是如何打都不划算,偏偏里屋里面的人儿又没有动静,若是她走出来说几句软话,送点东西表示表示,自己也就顺着路子下了,偏偏自己这闹了一大早都没见人影。
而里屋里面的杨曦看着演戏的张氏,双眸微微眯起,对于杨家一家人她是从心底感激的,但若是得寸进尺,她也没必要处处软弱,张氏典型就是惦记着自己身上的银钱,巴不得榨干了去,清眸中泛着冷光,杨曦转身回到了炕上,她心里料定张氏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去二郎山的,那二郎山她也听说过,凶险的紧。
在生气之余也感叹张氏这么蛮横无理有这么几个孝敬的儿子媳妇。不过想算计她似乎还嫩了点。
抱着儿子继续睡觉,装作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心里却是盘算着,她现在身上唯一的银子应该用在什么地方。
一个时辰后,张氏的吵闹在夏恒生要去二郎山而被迫告终,最后什么都没有捞到,她眼睛狠狠的剜了杨曦住的屋子一眼,嘴里哼哼了几下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