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恒生不会有事吧?”秋红见杨曦进屋急忙问道。
“恒生大哥不会有事,姚椿嶂没有事,秋红姐,大娘,你们放心,夏大哥已经随着村长去镇上,先让大夫瞧了,若是他们要报官咱也不用怕,姚椿嶂指使难民行凶,要揪出谁错,他也是自找的”杨曦尽量安慰道。
“是啊是啊,大娘你也别担心,再说这事大家都瞧着呢,不怪你家恒生,那姚椿嶂就是个地痞子,整天出幺蛾子,还有那几个难民经常来祸害咱们,这次也让他们吃吃大亏!”
窦氏坐在炕头,不停的安慰张氏。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
张氏点点头,脸色稍安。
“话可不能这么说,终究是打伤了人,据说椿嶂伤的还很重,万一重伤不治死了,那可真是的麻烦大了!”刘田花尖酸的话语突然响起来。
张氏一愣,对着刘田花就瞪圆了眼珠子:“老妹子,你说话咋这么不中听?俺家出了事,正中你下怀是不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到俺家说这些丧气话,是什么意思?”
张氏虽然爱财,还有些吝啬,心底却是善良的,这刘田花从上次一架后就没来过她家,经过上次打架后,张氏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了,这刘田花虽然几次找茬,可是看在是邻居的份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抓破脸面,如今在这节骨眼上,她竟然又跳出来说这丧气的话来,当下不高兴了。
扯着嗓子道:“哟,我当这是谁呢,是好久没来我屋里的刘妹子啊,上次那架后,俺身子板还没舒坦呢,看来妹子倒是好多了”
刘田花听张氏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变的精彩起来,上次和张氏在提坝上打的那一架,可是全村人都看着的,从那以后刘田花就再也没有踏进夏家的院子,今天要不是刘兰梅和郝氏叫她来看热闹,她也想着夏家风光了那么久,终于在阴沟里翻船了,乐呵呵的也就赶过来瞧瞧热闹,现在被张氏提起了旧伤,她面子有点呆不住了,搓着手,和一路来的郝氏一块儿,回家了。
众人见两人走了,也不好继续待下去,这大半夜的,天儿冷,便安慰了几句,悻悻的全都回家。
刘田花出了门,对着夏家的房门狠狠的碎了一口,高声叫道:“俗话说的好,怕的高摔的惨,开始还以为迎来个财神爷,现在知道是灾星了,这不一来就惹上了官司,看你家能蹦跶到哪去!”
秋红在屋里听着,立即上前,将平日里下地干活的破鞋拿出来,狠狠的朝着门外丢了出去,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门外响起刘田花压着嗓子的尖叫声跟咒骂声。
秋红回身,看了看杨曦,低声道:“妹子,你别往心里去,这刘婶就看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直秃噜!”
杨曦赶紧道:“秋红姐,这次的事情也怪我,如果我早点表明我的心态,恒生大哥也不会为了我一时糊涂,也不会害的大娘你们担心……”
“妹子你说啥呢,千万别听那刘婶瞎叨叨,她那是记恨呢,前面你好心实意的教她做糕点,自己没本事做不出那味儿,便怪罪在你身上,她是看不得俺家红火,当初俺嫁给文强的时候她没少在后面挑拨,再说那姚春樟一直不是个好东西,痴心妄想这是他的报应,这事不怪你!”秋红赶紧拦住杨曦的话,但是又低头道:“只是俺真的担心恒生,那镇里衙门都是眼高的,万一那县老爷不讲理,用了私刑,让恒生挨板子,你是没有看到,上次凤凰村的有个二流子偷村里的鸡,后来被送去官府,嘴里死不承认偷了东西,后来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可怜的很”
“秋红姐,你别担心,明日一早我跟你去镇里,实在不行我去求李府小姐去,上次李家小姐不是让我去她府上做糕点么,若是去请她帮忙应该可以!”杨曦立即搬出李府来安慰她。
虽然李蓝若是李县令的爹,不过他却是清正廉明,不像他女儿有着些花花肠子想着破坏别人的声誉,她虽然不一定去,但是至少张氏和秋红听了,心中有个依仗。
秋红眸光一亮,一拍大腿:“是啊,咱镇里是有人的,那李府小姐看着很稀罕妹子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人家会不会帮忙!”
“会的,秋红姐,你放心吧!甜香跟大娘都受了惊吓,就先歇着,我跟你保证,恒生哥一定没事!”杨曦一边安慰她,一边对张氏抱歉的笑笑。
听杨曦这么说,他心也渐渐安心下来,想着杨曦折腾了大半夜,也累了,便说道:“你也去休息吧,汤圆那边好不容易不哭了,你快去多哄哄,这都半夜了,该睡觉了!你也别不放心俺,你是个有主见的人,大娘相信你!”张氏满脸欣慰的拽着杨曦的手说到。
见张氏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让她回屋休息,心中微微感动,便进了屋,却睡不着,盘算这次的事情,心中多少有些后悔。
以前她觉得感情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即便是农村多少也讲究礼节,她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别人怎么也不会打主意到她头上,姚春樟多次纠缠她都冷眼对待,却还是被他钻了空子,想想也是自己的错,若是早点表明,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不过想了又想,姚春樟即便是喜欢她也不该如此放肆,现在被打伤也是罪有应得,当下就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就听见外面传来了锅碗瓢盆声,一定是张氏等不及了,让秋红早些做早饭跟着去镇上。
杨曦赶紧起身,看了看熟睡的汤圆,掖了掖被角,俯下身在他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汤圆身上的疹子已经大好了,也没有再发,心里也就放了一些心,小心翼翼的穿戴好,就见堂屋里甜香还睡着,厨房里,秋红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镇里。
张氏挑捡了几件两兄弟的衣服,还有一些苞米饼子,低声吩咐道:“有啥消息就让人捎回来,别让大娘担心,这是几件衣服,天气凉,若是.......若是恒生真的要吃牢饭,挨了板子,你且把这衣衫给他,让他别挨饿受冻”
说着说着,张氏便有些哽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垂下眼眸,伤心的落泪。
杨曦没有说什么,她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别看她平日那么蛮横耍泼,心地却是善良。
“曦姐,你一定要让俺二哥平安回来,清灵在这给你下跪了”清灵一大早就起来了,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已经哭成了核桃了。
“清灵妹子,你快起来,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尽我所能把恒生哥平安带回来的,你们就在家等我消息,别担心!”杨曦连忙扶起清灵,坚定的说着。
众人点点头,杨姬也收拾了下东西跟着杨曦去镇上,一来也是担心,而来若是有什么消息,他一个男人也好跑跑腿,捎个信什么的。
秋红提着包袱,擦了擦眼泪,随着杨曦两人走出了家门。
张氏和清灵满脸担忧的送到了院门口,心里焦急却也知道,除了等待,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祈求上天,让他们老夏家逃过这次灾难。
端着木盆在井边打水的刘田花,眼尖的看着杨曦三人的背影,狠狠的碎了一口,幸灾乐祸道:“哎哟,这一大早是要往镇上赶啊,吃了官司,没准就得蹲大牢咯”
“可不是,还以为迎接来个尊神,没想到是瘟神哦,俺看这夏恒生也别想娶妻了,谁想嫁给一个杀人犯哦!”郝氏听见说话,赶紧伸个头出来嚷道。
“娶妻?俺看啊,搞的不好一辈子都蹲牢房里了”刘田花梳着发髻,对着水面照了照,心情非常舒爽。
…….
两个女人一唱一合的分明就是故意找茬,说的好不欢喜,突然感觉喉咙一痒,紧接着就是微微的刺痛,再然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两人皆是一愣,惊恐的看着走在前面不远处的杨曦,只见她嘴角上扬,一抹嗜血的冷笑慢慢的荡漾在唇边,黝黑深邃的凤眸泛着冰冷的暗芒。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知道是杨曦对她们动手了,踉跄着哭着,想质问杨曦。
杨曦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后面踉跄惊恐的两人。
加快了脚步往村口走去,秋红一心想着夏恒生的事情,步伐本来就快,也没有太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杨姬看着抓狂的两人,冷冷的一笑,让你们乱嚼舌根,这就是下场!
出了村,杨曦带着众人去了大路,这里时常有去镇上的牛车,若是今天运气好,没准能碰到马车,自然也就比牛车快些,家里的牛是要留给汤圆喝奶的,不能牵走,三人马不停蹄的上了公路,运气很好,迎面而来就是一辆去镇上送货物的马车。
马夫本急着往镇上送货,见杨曦等人确实有急事,又见杨曦大方的给了一两碎银子,立即眉开眼笑的让三人上了马车,虽然里面全是些羊皮,有点臭,有点挤也能忍受。
饶是大清晨就出发,到镇子里的时候也已经接近响午,杨曦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找到夏恒生再说,也不知道姚村长那边怎么考虑的,姚村长再怎么明白事理,夏恒生终究是伤了人,昨晚杨曦给夏文强说过,让他到镇上就先去衙门把情况说了,总比等着别人报案了才去要好很多。
姚村长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陶氏不会善罢甘休的,杨曦担心她会抓住机会把夏恒生往火坑里推!
心里想着,便带着秋红两人去了镇里衙门先打听打听昨晚的情况。
临走的时候,杨曦将上官泽给她的钱,除去给夏文强的五十两银子,其余的全部都带在身上,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些碎银子使出去,就轻松的打听到了夏恒生等人的下落。
原来昨晚上,一行人连夜来了镇上,立即就去了医馆,因为伤口已经被杨曦处理过了,该缝合的也都缝合了,病人只是失血过多导致了暂时的昏迷,并无生命危险。夏文强乘着大伙在医馆歇息的同时带着夏恒生在衙门口等到天亮。
报了官,县令大人念在夏恒生自觉投案,了解了下情况是意外伤人,而且姚村长也说过,可以不再追究夏恒生的罪,县令本想重轻发落,可知后来一个妇人跑来,说夏恒生故意伤人,还带了证人。
县令大人只好重新彻查此事,暂时把夏恒生收押,而夏文强为了弟弟,只有不断的求着陶氏撤回状子。
秋红一听夏恒生被收押,心猛地一跳,脸色一白,脚也跟着哆嗦了下,怎么行,这恒生虽是她的小叔子,但是她嫁过来那么久,这个小叔子虽然话不多,却憨厚老实为人也勤快,对她这个嫂子很好很尊敬,她打心里把夏恒生当亲弟弟看待,现在娘还在屋里等着,清灵也在担心着,这要真关个十年八年的,可怎么办啊。
想着脚一软,差点就摊在地上。杨曦赶紧上前扶住她。
“妹子,妹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恒生啊,恒生憨厚老实,俺十七岁就嫁过来了,基本上是看着恒生长大的啊,他什么时候进过监牢啊,这可怎么好啊,如果恒生有个三长两短,俺怎么向娘交代啊!”秋红吓得只是哭。
杨曦赶紧点着头,让杨姬扶住瘫倒的秋红,转身走到那打鼓前,拿起棒槌狠狠的敲了起来。
秋红愣愣的看着她,也不哭了,可是眸中全是担心。
敲了几下,衙门里就出来了人,凶神恶煞的,冷声问道:“什么人击鼓?”
杨曦赶紧上前行礼,顺便将二两银子各塞在两位官差的手中:“两位小哥,我们是来喊冤的,今早上大人是不是收押了一个叫做夏恒生的人?我和这位姐姐都是证人,特地来为夏恒生作证的,夏恒生绝对没有故意伤人,一切都是误会!”
秋红一听,也不哭了,赶紧让杨姬扶着走过来:“俺是夏恒生的嫂子,当时夏恒生打伤人,俺在场!”
那两个衙役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三人一眼,冷冷的说道:“等着吧!”
秋红一见这光景,心中更是七上八下,抓着杨曦的衣襟说道:“妹子,使钱怎么不管用呢?是不是陶氏先买通了官老爷?”
“嘘!”杨曦赶紧捂住秋红的嘴,低声道:“秋红姐,这个时候别乱说,小心让人听了去。这些衙差都是小鬼,只是去通报一下,你别担心!”
秋红长舒了一口气,又道:“妹子,这次幸亏有你,俺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这次真是吓破胆了!”
杨曦又说了一些安慰她的话,就见衙差出来了,大声道:“下午升堂,你们下午再来吧!”
杨曦又摸出了十两银子,放在其中看起来是头头的人手中:“这位官爷,我那大哥夏恒生,就托大哥多多的照顾了!”
那衙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眉头一扬:“瞧好吧,亏待不了他!”
秋红这才总算是放了心,三人又一起去了医馆。
医馆里,姚椿樟已经醒了,身子还很虚弱,可是仗着身上有伤,口气硬的很,愣是不承认自己先找人强人的,直说自己只是想找杨曦说会子话,夏恒生就一下冲出来打伤他。
夏文强气的全身发抖,直吼姚椿樟是个没良心的畜生,姚椿樟痞子的笑笑,丝毫不在意夏文强的都怒,现在他爹,他娘都在这里,害怕你夏文强,再说了他也不想装了,他只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杨曦能嫁给他,他可以考虑不计前嫌!
啪——
“你个畜生,怎么就没有打死你!你纵容难民动了歪心思,老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姚村长气的脸发黑,狠狠地扇了姚椿樟一个耳刮子。
“哎哟,当家的,椿樟身上还有伤,你这是要打死他吗?!”陶氏心疼儿子,连忙上前护着。
“打死了才省心,你看看他,正事不做,偏偏学些旁门左道!这都是你惯的!”
“他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舍得打!”陶氏急了,红着眼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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