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墨微笑着站起来,一把把锦城揽在怀里道:“你这个小傻子!”
你才傻咧。锦城嘟嘴,崔墨双手一个翻转,把锦城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又把她带回到床上去了。
“进来吧。”外面一众宫女如鱼贯入,把些个早点洗漱用具一应具备,又退了出去。
锦城看着指挥来指挥去的崔墨,问:“你怎么这么大摇大摆?”
崔墨回头看她,目光里承了半瓢清水半斗星:“我今日在朝堂上见了广武帝,才知道你如今的处境。”
锦城无所谓地摇摇头:“比起五年前只好不差,你不必感怀。”
“现在你外祖父那里的势力青黄不接,保护你越来越吃力了。”崔墨把净脸的帕子拧干,把锦城仰着的小脸擦拭干净。锦城嫌弃他手笨,把帕子抢在手中自己擦。崔墨就静静看她。
“你如今又有什么理由来这里?”把帕子随手一扔,锦城赤着脚又要跳下床,被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的崔墨拦住。
一边为她穿鞋子,一边回答他的问题:“我父亲挂帅来梁国了,齐王抓不住他,派我来找他回去的。而且我父亲不在,他实在怕你父亲御驾亲征。”
“他也敢放你来,就不怕赔了夫人又折兵?”锦城不屑。随即想起来崔墨在齐国有个“真爱”的王妃,冷笑道:“他押了你的宝贝夫人,自然不怕你不回去。”即使知道这个王妃和崔墨没有半毛钱实质关系,锦城还是觉得不开心。
崔墨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你呀!”
锦城也不怕羞,用手环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他的额头上:“这位公子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崔墨便拉着她到桌子上吃饭。
两个人在桌子上吃得腻腻的,崔墨便一五一十地把早上朝堂之上的事情说了。
原来昨天徐奉书和崔墨密聊,完整地画出了织锦苑整个事情,今日就不顾生死地在朝堂上奏报出来了。
从广武帝如何处心积虑地和身在梁国的齐人接触,吩咐“齐人”掳走长公主,嫁祸于齐国,以达到除掉长公主的目的。到追溯以往广武帝是如何以长公主为靶子,一步步为自己的爱人宜妃扫清后宫的屏障,如何借喜爱女儿之名为宜妃大肆修建织锦苑等等。
一桩桩一件件如泣如诉,听呆了朝中的大臣。陈袭明虽然知道实情,但一想起自己聪明灵秀的外孙女走过的坎坷路,不由老泪纵横。
广武帝暴跳如雷,叫嚣着要把徐奉书大卸八块,直说他是齐人派来蛊惑朝廷,理由是害怕他亲征一举毁了齐国。
没想到他之前不太起眼的儿子,大梁的五皇子段庆然力保徐奉书的安全。死死地拦在徐奉书的前面,大有要杀徐奉书先杀了他的势头。
徐奉书陈列了各类物证,提上来两个人证。一个是从暗室里提出来浑身是血的青衣,还有一个就是齐国王爷崔墨。
崔墨之前做了锦城三年的贴身侍卫,后来父亲崔护在齐国强大起来才召唤了回去,之前的事由他来说比较适合。青衣则是织锦苑一事的直接执行者,当日金殿上也是他来奏报宜妃失踪的。
结果一目了然,广武帝愤然离场。
袭击长公主一事不存在,而崔墨又是齐国过来来求和的,亲征的事情自然不了了之。虽说大家都暗恨广武帝的无情,但也只有徐奉书这样不怕死才满世界嚷嚷。
段庆然以皇子的身份款待了齐国使臣崔墨,显得风度翩翩,有礼有节。朝中不少大臣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锦城听着崔墨一点点为她铺开早晨的画卷,嘴上虽然擎着笑,但越来越淡。最后把手中的筷子一放。
崔墨正得意洋洋地描绘着朝中大臣对锦城的无限同情与感怀,却见锦城毫无喜色,只是惨白着脸,眼中盈着泪水,马上要一颗颗地掉下来,慌得闭了嘴,愣愣地看着她。锦城却受不住内心的恐慌,扑到他怀中哭得稀里哗啦。
崔墨把她抱在怀中,轻声问:“怎么了?”
锦城哭得说不出话,微微挣扎了一下,一手撑着崔墨的胸膛,还有一只手握成拳头毫不犹豫地打了上去。
粉捶一下下打在崔墨的胸口。打了一会,锦城自觉没有效用,便收了手,咬咬牙从崔墨怀中挣脱出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把崔墨推到宫殿外去。自己则恨恨地甩了门。
被推出门的崔墨正好遇见前来报信的墨玉。墨玉见他狼狈地站在外面,也不惊讶,只是自己上前敲敲门道:“公主,赵大人、徐大人、邢大人都在外面求见。”是赵涵之,徐侍天和刑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