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深深地叹息。
交叠在眼睛里的是母后潋滟的衣裙,在在耳边声声回荡的却是父皇的关心。
我是一个人啊!我渴望母爱,我也渴望父爱。我以前有母爱,现在又要获得父爱了,为什么要把一切推回到原点!
苍天呀,你能不能给我人的命运?
陈文意没有收到锦城的回复,噗通跪在锦城的面前,磕头:“公主,杀母之仇,怎能不报?若公主犹豫那狗贼是您的父亲,可您有没有想过,广武帝有这么多子女,多您一个不多,少您一个不少,而孝端皇后可只有您一个女儿!”
锦城木木地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从树荫中转出三个人来,并不是之前埋伏在那里怕自己出事的珍珠。
而是,大梁国的太子段庆然,宦官首领长福,而站在他们之间,眼神中充斥着狂怒和森然的——广武帝。
锦城忽然就觉得自己有力气站直了,她把亲笔书折好,贴心藏好,与广武帝对视。
陈文意感觉不对,回头时已经是袖中出刀,直奔广武帝。自然是被一边的段庆然两三招之内拿下,最后一刀封喉,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锦城冷然地看着这一切,只是把狐裘裹好,露了张脸,步子没有动,就这样远远地问广武帝:“您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刚刚,这个狗贼说请长公主助他杀朕的时候。”广武帝冷笑,“没想到朕的女儿一心要朕死。”
锦城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不少:“父皇,儿臣刚刚听这个刚死掉的人说了件皇室秘闻,父皇有没有兴趣一听?”
广武帝刚要开口,段庆然就先抢口道:“父皇也看到了,刚刚长公主的婢女埋伏在此,儿臣怕还有其他的人也埋伏于此,于父皇不利,还是先把长公主捉住,回到殿内再审。”
锦城闻言,大笑反驳:“父皇刚才也听见了,这个刺客是请儿臣助他一臂之力,儿臣还没有说答不答应,怎么太子殿下就要以此栽赃我不成?”
段庆然微微一愣,他亦是有备而来,复而清醒过来:“长公主若是无不臣之心,这样大逆不道的人又怎么会找上你?”说完转向广武帝,拱手道:“父皇,现在敌我未明,还是请父皇以自己的安危,一天下安危为重!”
“说到父皇的安危,刺杀父皇于我一个公主有何好处,倒是太子殿下一直居心不测,想要做了之后嫁祸于本公主不成?”
广武帝听他们你来我往,头疼欲裂,刚刚听到自己心爱的女儿谋逆的复杂心情有些奇特的平静,他不知道锦城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杀害孝端皇后的凶手,所以还算对之前的脉脉的父女情有些留念,于是挥挥手:“把长公主带到永华宫。”
便有暗卫跳出来,半是绑半是请的,带走了锦城。
在路上疾行时锦城忽然意识到,之前的一切都是段庆然做的一个局,他让陈文意出来和自己说明一切就可以,非要给她一封长喜的亲手书,这不是自己谋逆的最大证据吗?刚才失策,应该当即把亲笔书毁掉才是!
这样一来,反而对亲笔书上的内容半信半疑了。父皇做事一向狠辣,绝不可能在长喜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还让他苟活于世。段庆然让人把这件事写的如同画本子般绘声绘色,想来是要引自己上钩。若是自己一个愤恨,当场就说出了答应谋逆的话,那就是长公主欲行不轨的铁证,她一定活不下去了。
还好广武帝出来的时候不在段庆然的计算之内,锦城还没有完全被蛊惑。
那么,到底该如何破解这个局呢?段庆然显然是布局已久,锦城现在与外面联系不上,在内保护自己的珍珠已经被擒,宫中还有一个裘以宁可用,可是该如何传递消息呢?
想着,就快要到永宁殿了,锦城瞅着左边的这位暗卫尚有点眼熟,就小声道:“自从公主府失火,我的身体就不大好,能不能劳烦这位哥哥去我的宫中找一切裘姓的大宫女,让她为我带个暖炉来?”
这个暗卫看她一眼,竟然就这样答应了。
锦城也有些吃惊,快要夹进殿中的时候,匆匆对这个暗卫道:“以后必有重谢。”
暗卫又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