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微言照例早起去大殿诵经。路上经过前院,看到一群人在收拾东西,住持也在一边。
微言去跟住持打招呼:“大师,早安。”
住持见是她,躬身道:“阿弥陀佛,郡主。”
微言问道:“大师,一大早的,她们是要下山吗?”
住持:“阿弥陀佛,佛门中容不得血光玷污,这位施主不会再踏入天元寺了。”
微言小心翼翼道:“那过世的那位?”
“老衲会亲自诵经作法,超度亡魂,以保佛门安宁。”
那家仿佛收拾好了,马上要走。主母过来和住持告别,“大师,家中下人不懂事,给贵寺添麻烦了。”
住持说道:“天元寺是皇家寺庙,供奉诸多贵人。以后,恐怕没有时间接待施主了。”
妇人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忙不迭道歉:“大师——”
住持阻住了她要说的话,“山路陡滑,施主慢走。”
人家都赶人了,妇人也难再逗留,指挥着下人一一出门去了。住持望着夫人的背影,又喊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大师,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住持:“郡主可是到大殿见普元师叔。老衲亦要向师叔请罪,就与郡主同行吧。”
“好啊,大师先请。”
到了大殿,普元大师已经盘坐在蒲团上开始早课了。微言脆生生问好:“大师,早安。”住持也问好道:“师叔,安好。”
普元大师问道:“法同,你此来所为何事?”
住持遂将昨天发生的事大致叙述了一番。结束后,说道:“弟子管教不当,致使佛门中发生血光之灾,玷污佛门圣地,弟子向师叔请罪,请师叔责罚。”
普元大师全程都没什么反应,最后说道:“既在红尘中,何言清净地。天元寺交给你掌管,万事都有你做主,不必来向老衲请罪。若是自觉玷污佛门,冲撞佛祖,便自省己身,向佛祖告罪吧。”
“弟子谨遵师叔教导,每日自省,向佛祖告罪。”
住持走后,普元大师说道:“小施主,我们开始吧。”
“哦,好。”微言学普元大师盘坐在蒲团上,开始今天的早课。
中午从大殿回来,微言依照习惯回屋洗漱换衣。关上门,一件尖锐的物件抵到微言的腰间,不用想,微言也知道是匕首。
不能慌,冷静下来,微言这样暗示自己。微言慢慢举起自己的双手,做配合状,表示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因为背对着对方,看不到人,微言想扭过脸去。
对方察觉到她的意图,腰间的匕首又进了一寸,呵斥道:“郡主还是老实点,不然我手中的家伙可是不认人的。”声音恶狠狠却很熟悉。
微言马上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冯小六,你可不要犯糊涂。你敢伤我一毫,今天休想活着从这儿出去。”
“呵呵,”冯小六谑笑道:“郡主好记性,区区两面之缘,郡主都能认得小人的声音,实在是小人的荣幸。”冯小敏小的时候顽劣,和萧暻在一起学过一些武术的招式,又常常避人耳目偷溜,身形十分灵活矫健。江四太太事件过后,寺里的守卫松懈了许多。流月她们又到厨房去准备中午的膳食了,殷亦寒手下的侍卫都是跟着微言走的,所以微言的房间就没有人看守,冯小敏才能趁机偷溜进来躲在微言的房间里。其实冯小六并没有企图隐藏自己的身份,既然被认出来了,冯小六就允许微言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
看到对方的脸,微言又镇定了许多。心知冯家是因为自己而没落,冯小六来找自己报仇也在情理之中。遂说道:“冯小六,我承认,你们冯家现在搞成这样都是缘起于我。但这并非都是我的错,你仔细想想,你父亲为官多年,多少有一些政敌,是他们落井下石才害的你们家变成现在这样的。”
冯小六看到微言紧张辩解的样子,觉得好笑:“郡主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朝廷中的局势我多少知道一些。我父亲的政敌不就是三殿下一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