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六，你找死！”一个拳头迎面袭来，冯小六的头上冒出几颗金星，“咚”一声，四面朝天倒在地上。

殷亦宁挥手嫌恶的扇了扇这熏鼻的酒味，蹲下来查看冯小六的情况，嗯，应该只是晕过去了。不过，大晚上的，冯小敏不回家，在三哥府前转悠什么？

“四殿下到了。”聂先生出来迎接。

殷亦宁朝聂先生挥手道：“聂先生，快过来帮我一把，有人晕倒了。”

什么？聂先生急忙过去查看，“这不是冯六公子吗？右眼肿了这么大一块，难道与人打架了？”

“呃，可能是吧。”殷亦宁尴尬遮掩过去，“先生帮我把他扶进去吧，也不知他抽的什么疯，大晚上有家不回。”

聂先生和殷亦宁一人一边扛起冯小六的胳膊，说道：“四殿下有所不知，冯六公子早就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所幸冯六公子投靠了三殿下，替三殿下做事，现在寄居在咱们府里。”

无家可归，怎么会？难道是他那个刻薄的嫡母终于撕破了脸面，把庶子赶出来了？殷亦宁疑惑道：“我知道冯家主母不喜他，可是冯大人呢？也对自己的儿子置之不理吗？”

冯家的事，是在殷亦宁被送到西山之后发生的，聂先生只得把前因后果一股脑的讲给殷亦宁听。

两人把冯小六送回房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老老实实摆正在床上。

“这么说，冯家已经完蛋了，冯大人和那个刻薄女人滚回老家了，还在回老家之前把冯小六赶出来了，然后三哥收留了他。”殷亦宁喘着粗气总结道。

聂先生确定自己的原话不是这样，不过这种细枝末节，就不要和四殿下计较了。

殷亦宁还以为自己受了不少苦，没想到冯小六也并不好过。果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连受苦受难都要一起，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呐！

冯小六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嘴里还嘟嘟囔囔着“美人”“美人”的。殷亦宁故作深沉的叹气摇头道：“烂泥扶不上墙，让三哥费心了。”

清晨的阳光明媚，冯小六的房间里却如阴云密布。

“啊！”冯小六放下手中的镜子，不敢相信自己从镜子里看到的，尖叫道：“是谁，胆敢在本小爷的俊颜上添彩，小爷灭了你！”

而造成冯小六熊猫眼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舒舒服服睡在自己阔别两个月之久的大床上，幸福的冒泡。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来，放在冯小敏眼前道：“冯公子，这是聂先生吩咐奴婢给您的药酒，嘱咐您一日三次，仔细涂抹，三日即可消去右眼上的印记。”

冯小六正沉浸在自己无缘无故损伤了容貌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听到聂先生遣人送药酒过来，询问道：“聂先生可说过是何人伤了我？”

侍女答道：“奴婢不知，聂先生不曾提起，公子可亲自去问聂先生。”

侍女推门出去，冯小六拿起镜子，仔细观摩自己的右眼，右手食指稍微触碰到，便是一阵嘶声。“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我冯小六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暗亏。哼哼，等着吧，要是被我抓住，绝不轻饶！”

冯小敏一边暗搓搓的诅咒，一边拿起放在桌边的药酒，自己一点一点的涂抹。“不过，这种好像忘了点什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用过早膳，冯小敏被传唤到三皇子的书房，交谈了大概半个时辰，才出来。路过花园的时候，冯小敏按惯例从花园与长公主府相邻的石径绕行，却在穿过假山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是哪一个不长眼的！”

“是哪一个不长眼的！”

两句话几乎同时出口，两人各自捂着自己撞到的地方，看向对方。

“四殿下！”

“冯小六，好久不见。”

冯小六萦绕在脑子里的淤塞倏然被一股清流冲开，昨晚的景象浮现在脑海中，自己掐着黑瘦版的四殿下的脸，接着被喂了一个又凶又狠的拳头。

冯小六悲愤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