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雪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孙崇文的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宇文雪见他们已经不再交谈了,气氛似乎有些冷淡,她轻声地问:“太子殿下伤势恢复的可好?”“好多了,多亏了宇文大人送来的药膏”孙崇文回答道,他端起了茶碗低着头慢慢地啜饮着,宇文雪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高容辕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开口,屋里一片沉寂。
仿佛过了很久安路走了进来,他恭身向孙崇文禀报:“殿下,聘礼已经全部收下了。”孙崇文点了点头,让他退下了。此刻高容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欲多做停留,他站起身来冲着孙崇文说到:“太子殿下,骋礼已经送到,本王也算不负滇王的嘱托,这里就先告辞了,希望有**能够早成眷属。”说完他又转头对宇文雪说道:“宇文姑娘,我们走吧!”
宇文雪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冲着孙崇文行了一礼跟在高容辕的身后往外面走去,孙崇文嘴里客套着送了他们出门。出了院门宇文雪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孙崇文正好向她看了过来,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又各自闪开,一抹焉红飞上了脸颊,宇文雪觉得脸上辣辣的,这让她不敢再抬头,只顾低着头跟在高容辕的后面走了出去。
出了驿馆,有待卫牵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过来,这是高容辕心爱的坐骑也是他的战马,高容辕飞身上了马,低头看了看宇文雪,吩咐人将她送到清茗茶舍,说完纵马疾驰而去。宇文雪等了一会,有王府的下人赶了马车过来伺候她上了车。
这是靖边王府的马车,从外面看象是普通人家的马车,只是略显得比其他马车大了一些,进了车厢仔细看就能发觉整个车厢是用上等的紫檀木制成,样式简朴中透着沉稳大气,车顶正中悬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四角的四颗略小一些。车的左右车窗上挂着一帘烟青色的软纱,那质地是宇文雪从来所没有见过的,远远看去似山岚雾霭在车厢中轻轻飘荡。车里铺着厚厚的毯子,正中有一张小几,四边放着几个座垫,在最里边是一排低柜。
宇文雪打量完四周,走到小几旁坐了下来。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想着过会要怎么开口跟高容辕说,这位靖边王明显就不会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马车走了一阵子,宇文雪听到马车外的行人越来越多,走了快半个时辰马车出了城,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少了起来,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打开车门,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走近前来要扶她下了车。宇文雪曾经听蒋逸飞说过靖边王府的下人个个都是有身手,所以此时她就留了心,那两个丫环伸手扶她下车的时候,她故意脚下一软往前栽去,也没等她看清楚情况,只觉得两只手臂一紧,她的人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到了地上,透过衣服她还能感觉到两只略带着力道的手,一左一在扶着她的两只胳膊。宇文雪按住内心的惊憾,冲着两人微微点头一笑这才打量着周围。
他们此刻站在一栋茶舍的门前,这茶舍有两层临湖而建,满湖的荷叶之中隐约可以看见曲曲折折的回廊连接着的一个个凉亭。湖边有一排高大的垂杨柳,宁文雪看到了高容辕的座骑正拴在其中的一棵树上。
这时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两个丫鬟叫他高总管,宇文雪就知道眼前这个白面无须的男子就是一直跟在高容辕身边的总管太监高大有,这位高总管还是高容辕出生不久就由皇后娘娘安排在他身边服侍他的,一直对他是忠心耿耿的,高容辕也对他信任有加,即使是去世的王妃在的时候,王府的一应内务全数都是由他处理的。
宇文雪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高总管笑眯眯地对她说道:“宇文姑娘,请跟奴才这边走,王爷正在见贵客,您稍等片刻。”他说着领头向茶舍走去。
西蜀的民风比较开放,男女之防并不太讲究,未婚的男女婚前见面或是一同出游都是极为常见的事情,并没有什么顾忌。宇文雪跟着高总管进了茶舍,这茶舍中间是大厅四周是一个个包间,冲着门有一条走廊通向湖面,走廊的两侧是通向二楼的楼梯。
高总管带着她们并没有上楼而是在靠着楼梯的一个包间前停了下来,伸手推开了门请宇文雪进去。宇文雪谢过了他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茶台,和几张椅子,茶台上摆着一整套的茶具。四面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冲门的窗户打开着,可以看到窗外连天的荷叶。
宇文雪不由地走了过去,她刚在窗户前站住脚步,就听到跟着她进来的一个丫鬟轻声问她,“姑娘,您喝什么茶?要奴婢给您泡一杯吗?”宇文雪回头看了看茶台上的茶具,她精通茶艺,不过今天她不是来喝茶的,因此,她微微一笑:“有劳姑娘了。”那丫鬟说了声:“不敢当,姑娘客气了。”说着走到茶台前坐了下来,开始烧水。
宇文雪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靖边王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次在酒楼里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怂恿了荣华公主,但是自己毕竟纵容了事情的发生,如果进去的不是滇王,那么今天向荣华公主下聘的应该是靖边王了吧?只是不知道他是要聘他做王妃还是侧妃。
宇文雪一边胡思乱想着,一面向窗外望去,不远处的一座凉亭上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宇文雪顺着声音望了过去,那是一座精致的琉璃八角亭,四面是汉白玉的栏杆,有粉红色的轻纱遮挡,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里边的情景。只是听这笛声似乎是红袖楼的头牌聆荷姑娘,宇文雪跟着蒋毅飞学吹笛的时候,听人说西蜀只有聆荷姑娘的笛声可以和蒋大将军的媲美,好奇之下就缠着蒋毅飞带她去听笛,蒋毅飞哪里敢带她去红袖楼,正好借着丁霖金榜题名,在天然居摆酒替他庆祝的机会,叫了聆荷来吹笛,让她隔着屏风仔细的听了几曲,这聆荷吹得的造诣颇深但是比起蒋毅飞的确差了不少,蒋毅飞说过,她吹笛因为是为了应付客人所以并没有真情流露,只是为了吹笛而吹笛,所以虽然她的技艺已经达到最高水平。但是她永远达不到最完美的意境。那天她虽然听了聆荷的曲子不过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因为蒋毅飞不愿意让她接触风尘女子,她听过了她的曲子也是意兴阑珊了。
宇文雪正准备收回视线,却看到了高总管沿着回廊走到了那亭子外面,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杏黄衫子的女子,只见高总管冲着亭子里说了些什么,笛子声停了下来。接着高总管上前掀起了纱幔,从里边走出一位穿着粉红衣衫的女子,她满脸不情愿地样子。那个杏黄衣衫的女子则扭着杨柳细腰进了亭子,宇文雪顺着她的身影看向亭子,此时高总管已经将纱幔挂在了钩子上,里面赫然只有靖边王一人。
原来这位靖边王的贵客就是这位聆荷姑娘,宇文雪这时才恍然大悟。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个煮茶的丫鬟捧着一杯茶递了过来,眼睛却飞快地在宇文雪脸上扫过。宇文雪心里一动,接过茶抿了抿,又递给她,接着退回了屋中,一扭头看见那个丫鬟正在看向窗外。
宇文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丫鬟不时地上来添茶,乘机看看她的脸色。不一会,高总管进来了,他抱歉地说王爷今天很忙,怕是没有时间见她了,宇文雪立即站起身来告辞。
依旧是那辆马车送她进了城,一直将她送到宇文府,等她下车的时候,跟在车后的高总管捧着一个包袱递给了宇文雪:“这是我们王爷的一点歉意,请姑娘笑纳。”宇文雪现在心里乱糟糟地她要好好地想一想今天的事情,因此也没客气接了包袱,随手递给了出来接她的丫鬟。
她自顾自地进了府,自由府里的总管招呼靖边王府里的人,她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房中左思右想了一会,让人去请蒋毅飞晚上过府一趟。她又问了丫鬟们知道父亲也没有回来,就让人去门口守着等父亲回来,立即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