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子时,天上无月无星……只一层似灰似黑的,犹散些微光的薄薄雾霭,笼罩人间……
殷伯与苏玉正说起巫人鬼咒,苏玉突觉身上有些发冷,连打了几个寒颤……殷伯见之大悚,忙从袖中掏出一块上绣奇怪符号之锦帕,一面急唤巽叔抓了苏玉食指,以刃刺血出,涂于锦帕之上……
这边一阵动静,早惊动了苏氏兄弟;因苏玉回了浮地,虽装的与素日无疑,然而恹恹沉沉,全无以往闲坐不住的捣腾劲头儿……苏玠苏永便心有所疑,及至见巽叔夜唤殷伯,二人便知定是苏玉有事,便时时注意苏玉这方……
那边萧柯早已接了勋国国君召他入龙丘述职的王命,只是萧柯知苏玉内息已失,便找了借口亲送苏玉回返郧地……只是苏玉整日绵绵,精力不济,萧柯终是放心不下;便一面派明一萧征等人学习滑雪,一面传讯各地,要找巫医来冶苏玉之疾……
这一日夜半,萧柯踞坐于塌,明三立于案几之前,对了萧柯垂手躬身,沉声回禀道:“三年前,渭水之畔有一剑客,由铁勒棠溪回返之后,情形便与苏女郎相类……“言及此处,明三几番踌躇,觑见萧柯不豫,方续道:“那剑客发起狂来,似乎魂魄俱失,家人邻里一概不认……直至后来……
萧柯双手抚了案几,只见手背之上青筋凸起,直要捏碎桌几一般,沉声追问明三:“后来如何……?
明三咽了咽干涩的咽喉,方又道:“后来那剑客杀尽家人……有巫者言,此剑客乃魂魄为恶鬼所摄……“
萧柯面如寒霜,声音沉沉:“……何法可解……?
萧柯正问明三,何法可解苏玉之患,明一萧征急奔而来,二人不及揖礼便急禀萧柯道:“苏女郎院中似出了状况……苏氏兄……“
萧柯已捶案而起,三人但闻“呯‘‘的一声大响,衣袂一闪,萧柯已奔出门去……
萧柯听得明一萧征言及苏玉那方似是出了状况,不待二人言毕,便直奔苏玉居处;待到得屋中,见苏玠苏永苏澈均面色沉凝中透着一丝惊慌,不觉心中一沉……但见殷伯巽叔各立塌几一侧,苏玉一手执方绣了符咒的帕子,正将另一手的食指吮在唇中,不由瞬间呆愣……
苏玉面色如常,杏核眼溜溜向着众人一扫,眉捎挑得一挑,竟带着微微的笑意,先对了苏玠苏永糯糯道:“大兄……二兄……我无事……“便要巽叔唤女侍置塌。
萧柯苏氏兄弟便踞坐塌上,此时萧征明一明三亦追将过来,与巽叔均垂手立于一侧。苏玉示意,殷伯便将自已所知巫人与鬼咒之事与众人叙述一番,待他言罢,苏玉方淡然续道:“毋须但心……兀咎儿的巫人女侍再能通鬼魂,于我却无甚用处……‘言及此处,苏玉略顿了一顿,面上竟浮起一丝怅然之色来:“……大兄、二兄浑忘了,我乃死过一次之人……魂魄已非巫人可左右……“
闻听苏玉所言,苏氏兄弟长舒口气,殷伯巽叔恍然大悟;而萧柯则若有所思……。
至那日之后,除了内息仍无,苏玉精神体力已康复如常……
萧柯在小李庄又滞留了两日,向苏玠讨了几套鸭绒衣裤并枕头被褥;便与苏氏兄妹辞行,回返都城龙丘回复王命,只临行之时留下明七在此跟殷伯习医,萧征萧云在此习……滑雪驯狗之技……
兀咎儿之巫人女侍,欲以巫咒操纵苏玉魂魄,却反被众鬼所噬……更引得兀咎儿大怒之下,对苏玉起了势在必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