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可不是嘛。他们那个时候,所有人在一起练两年才进死亡谷,你说两年相处,大家感情该有多好,可惜所有进去的人,只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八岁,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后来整整两年,他没说过一句话。”
饭含在嘴里,却咽不下去,我使劲,也咽不下去。
月泉姐拍拍我的背,“怎么了,快吐出来,吐出来……”
她又端杯水给我,“喝下去……”
我好不容易将一口水咽下去,才发现是喉间发酸,很快就涌上鼻子,立马眼圈就红了。
月泉姐捧着我的脸,安慰道:“说安生哥的事呢,你怎么就感触了,怕你那小哥哥也那样?不会的,要能活下来,顶多三个月不讲话,三个月时间多短啊,你看你到庄上来不也三个多月了吗,眨眨眼就过去了……”
让我有感触的是生命和情感。有的生命强大到经世不灭,有的生命渺小到只活三五七年。
真的只有不动心才能不伤心么,我尝到过悲伤得快要死掉的感觉,那隐藏在尘世里我曾经的情感又会是怎样?
是腐心蚀骨的吧……我突然没有勇气去面对。
夜里,我又梦见我死前最后的那一幕,他低头吻我的颈项,我的手放在心口。
我看不清他是谁,想不起来他是谁。
是爱我的人还是我爱的人?
是李鑫白吗?
他如丝绸般的头发滑过我的下巴,我好想一把推开他,可是我动不了。
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想动动不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
赫然发现,屋内坐着一个人,我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只听他说:“醒了?做噩梦了吧?穿好衣服,带我出庄。”
听声音,是山洞前见着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他怎么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从这里出北隐山,你知道怎么走?”
“你出不去了?”
“哼,尽用些骗人的戏法,不敢跟我真刀实枪地斗上一回,如今武林,我看是败落了。”
他说的是幻影阵吗?用假象迷惑人的视线,让他走不出一定的范围,花千寻和三少这招等于是笼中捉鸡,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可他刚出现的时候,用的不也是多重影分身,搅乱人的判断。
他拿了一块布,将我的眼睛蒙上,“用你的记忆走出去,最好不要睁眼看。”
我点点头,要我睁着眼我应该也能走出去,我会瞳术,能看穿幻术,只是还不会合理运用。
他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小娃娃,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我真没怕过,不过还是说道:“你要是坏人,就不会坐在这里等我醒了。”
“有点脑子。可惜了,跟了这么两个混蛋,学些没用的东西。小娃娃,干脆你拜我为师,我来教你武功。”
你先逃出去再说吧。我牵起他的手,“我们走吧。”
什么时候要开门了,什么地方有门槛,有台阶我都会提醒他,虽然进山的路我只走了一遍,但是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什么时候走完台阶,要转弯,我记得一步不差。
终于听到他说:“好了,小娃娃,我们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