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都是这样,姐姐都会疼上一回,不同的是,每次疼的时间越来越长,到百花镇的时候,一回要疼上两个时辰。
安顿住下后,表哥说:“路程才走了一半,腹痛却越来越严重,不能疏忽了,在这镇上找个大夫瞧瞧。”
让掌柜的帮我们去请大夫,他说刚好有个大夫在此出诊完,应该还没走远,便派了小二去追回。那大夫为柳羚诊脉诊了好久,一言不发,只是摇头,“恕老夫才疏学浅,无能为力。”收拾东西便要走,我一直追到客栈外,“大夫,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讲,光摇头是什么意思,无能为力又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腹痛而已,你都治不了吗?”
“姑娘,恕我直言,我做大夫十几年,无非就是混口饭吃,讨个营生,对我来说,富贵一方之人不能医,将死之人不能医,那位姑娘两者占全,就是再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医,你还是另谋能者吧。”
听这大夫的意思,柳羚的病是无法医之病?
表哥听了也觉得奇怪,他吩咐侍卫去请全百花镇最好的大夫。
全百花镇最好的大夫诊脉后,也是沉默良久,“这位姑娘的脉相看上去,只有气血衰竭之象,但是根据二位描述……老夫可以肯定,这是中了一种奇毒,人处于移动之中毒会游窜全身,一定要绝对静卧才行。”
“大夫,这毒要怎样才能解?”
“老夫对解毒没有多少研究,帮不上忙。不过——二位既然来到百花镇,就一定听说这附近有个百花门,天下毒出百花门,二位可以去那里求解药。”
送走大夫,姐姐突然问:“到底是谁对我下的毒?想让我不知不觉死在路上?”她拍拍脑袋,“一定是二娘!”说完就要下床,我连忙止住她,“大夫说你要绝对静卧,千万不要再引发毒气了。”
表哥赶紧吩咐侍卫:“去打听一下百花门的规矩。”
大夫口中的奇毒听上去古怪得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现在最紧要的事不是追究谁下的毒,而是解毒。我对柳羚说:“你就在这客栈里好好躺着,别胡思乱想,剩下的事交给我和表哥。我们一定会尽快拿到解药的。”
柳羚气愤地捶着床沿,“妹妹,她生了儿子,根基稳了,要铲除我们姐妹了,就这样由着她么?”
表哥沉着脸说:“听柳隐的,不要胡乱猜测!你好好躺着,尽量少走动,最好不要下床,我拨两个侍卫贴身候着,柳隐,”他看我一眼,“你跟我出来。”
我又说了一番宽慰她的话,交代了侍卫几句,才带上门,到表哥的房间。
我们一时相对无言,房里的窗子支开着,窗外楼下的街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卖包子馒头的,卖菜的,卖祖传秘方的,卖艺的……大夫的诊断结果太突然,我们一直以为是简单的身体不适,竟是奇毒!能安慰柳羚不要胡思乱想,但是这奇怪的毒怎么也阻止不了我们继续猜想。表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启程前几日,你都与柳羚在一起,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谁有可能会对她下毒?”
我仔细想了想,“定好启程的日子之后,我们就没出过庄,接触的都是庄上的人……”庄上的人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
“从你失踪回庄那日,一件一件地讲给我听,每天都做了什么,接触了谁。”
中间隔了上十日,从我回庄到出门那几日,心思都在想不去洛王府的理由上,日子过得平淡,好多都忆不起来了,还好有表哥的帮助,他记性好,我们一件一件地接,我将我知道的都讲了,连吃饭睡觉都没落下,讲到柳羚捉弄红杏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表哥看出来了,“你怀疑红杏?”
那几天我竟然忘记继续观察红杏!不敢说我是不是怀疑她,她身上本来可疑之处最多。我问他:“你在南隐山庄时间比我长,认识她的日子也久一些,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表哥思索良久,才道:“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不像一般的婢女,她太单薄,脸色不对,像是长期试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