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贼人藏在树丛后,就算有弟子搜过去,看见的不过是空气,用棍子探都探不着,甚至可以如无物一般穿过去。
幻术看破不了幻术,只有瞳术可以。
幻术再怎么以假乱真掩人耳目,碰到瞳术的破幻之眼,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斧头一样幼稚。
若真是如我猜想的这般,那我一定能看到。
我放轻了脚步,朝那隐蔽之处走去,心中一片忐忑。
树丛后确实有人!
与我昨晚的装扮一样,利落的夜行衣,一身黑色,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见我看过去,瞪大了眼睛。她一定想着我是和别人一样什么都看不见,我无法辨认她的样貌,那黑衣上一块一块的都是血迹,血浆糊上干过后,显得硬硬的。
她脸上也都是干了的血迹。
她受伤了,所以没有逃出去。雷炮被白霜一脚踢出去后爆炸,她应该被炸飞的碎片击伤了。
她的眼里藏着惊恐和无助,她会不会知道其实我能看见她?而我,要不要将这事告诉花满庭?
“柳姑娘,你在那里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转头看见荷花端着早饭,冷冷地盯着我。
我的脊背一僵,慌张答道,“刚才看见一只好漂亮的蝴蝶飞了过来,奇怪……怎么飞到这里不见了。”
装作无事地离开,心中却一片冰凉,因为那一霎,我发现这黑衣人就是叶知秋。我记得她的眼睛,在喜厅内,我见过从她眼角滑落的泪。
她是怀着怎样的恨意扔出这一颗雷炮的……
先前求死如今要置人于死地,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到最后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爱一个人,走到尽头,就是毁灭吗?
不……
我打了个冷战,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和她的想法一样,至少我不会这样做。
姝儿和花满庭之间的气氛较前一天缓和很多。姝儿留我一起用早膳,我将锦盒交给花满庭,“这是花千寻师傅托我带给你的贺礼。”虽然他们都已见过这锦盒内的画像,我还是依照花千寻吩咐的,当着他的面将画像展开。
花满庭只是扫了一眼,看我多过看画像,前两天他都不与我说话,一夜爆炸后,貌似他整个人变随和了一些,像是随意地顺口问道:“她在北隐山庄过得可好?”
我愣了一下,答:“挺好的。”
姝儿的注意力一直在画像上,她接过卷轴,愣愣地看了好久,“这画像是何人所画,看梦夏姐姐的衣着,应该是在花伯伯去世之后,这字又是谁题的,写得这样伤感,像是知道梦夏姐姐的结局一样。”
我试着问,“会不会是她中意的人?”
姝儿摇头表示不知,却听见花满庭说:“这画像,还是在洛阳城郊她住的桃花园拿回来的,是她的遗物。曾经伯父给她说了门亲,她不愿意,伯父也猜想过,她是不是早有中意的人。可惜她早年出外闯荡,她的事鲜少与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