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站起身,“屋内交给你们,我到屋外把风,有事叫我。”我也不回头看他,点了点头。柳羚拿着绳子在我面前晃晃,那神情是在问我:“怎么了?”我连忙用笑掩饰着尴尬,“你说毒院只有苏不三一人,这事有点蹊跷,虽然到现在也没看见其它人,但怎么说也是桃花山庄的地盘,万事小心为上。他将你掳到这里来,你又吃了这么多苦,绑他的事就交给你,他欺负了你多少,你全拿回来。”
这事儿让柳羚很开心,先是拿脚踢了踢昏迷的苏不三,再将他从头捆绑到脚,绑成了一根竹竿,估计他站都没法站得住。
见苏不三还没有醒的迹象,柳羚拿干枝沾了沾米汤,又写了几个字:“妹妹,你是怎么知道解药在别的屋子里的?”我答她的话是:“我这两年学了瞳术,不仅可以对醒着的人问话,也可以对昏迷的人睡着的人问话。”没有告诉他瞳术的具体内容,要这样说也没错。
她又写道:“那你赶紧再问问,我的毒怎么解。”
我不好在她面前特地去施这个往事回望术,她看见我施催眠术了,对我前一句话好理解,可是要是她拿不理解的往事回望术去问别人的话,对我来说只有麻烦。我说:“不急,等苏不三醒了,让他亲口说出来。”
苏不三很久才醒,试着挣扎,可惜,除开那张嘴会动外,其余的地方怎么也动不了。“你们绑着我是和用意?”
“她的解药在哪里?说。”
柳羚说不出话问不了,便拿了一根干枝打他。若是苏不三此时是不三散人那个样子,我估计我还不忍心这样对他,可是这样两撇长胡子的流气样子,真的很想让人揍。
他判断了一下我俩,思付半天,估计是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做人原则,还是说了:“哑毒没有解药,解毒要配合经穴,我只说一次,你们记好了……”
将他的话记下,又再警告一遍,“要是发现你骗我们,接下来就不是捆你这么简单了。”
“放心吧,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我耍你的份。”
柳羚的毒就交给扬名去解,不多时,柳羚就能说话了,“妹妹!我真的能说话了?太好了!”她指着苏不三,那气势瞬间回来,“你真是太可恶了,将我抓来这里,还毒害我!我也要让你尝尝被毒害的滋味!”
她在方才抱来放在地上的瓶子里随便找出一瓶,“喂,这瓶是什么毒?想不想试试?”苏不三这才看见地上的他的宝贝,一脸悲愤的神情:“你们!——怎么能如此糟蹋我的宝贝!”柳羚嘿嘿笑两声,“不糟蹋,这就让你用用。”
她倒出两颗黑色的毒丸,试图塞到他的嘴里,苏不三左右乱摆着头躲闪着她的手,发出呸呸的声音,我将柳羚一把拉开,“好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问他呢。”窗外天也快黑了,我对她说:“你来这几天都是在哪里做饭吃?不如再去做一顿,估计扬名也饿了。”
柳羚指一个方向:“厨房在那边,有些米柴和菜,等等啊,我去做。”苏不三“诶诶诶”地叫住她:“那条鱼是我早起钓的,煎给我吃。”柳羚对他皱皱鼻子:“你想得美!”
苏不三撇撇嘴,跟小孩儿似的。
屋内只剩下我与他两人,他看我,也也看他,两人对了一会儿眼,他脸上的神情一阵一阵的又古怪又滑稽,我忍不住笑了,他吹了吹胡子,“我看你和别人有点不一样,那百步断肠散的毒是怎么解的?”
我说:“你想知道?那你告诉我不三散人在哪里。”
他转了转脑袋,努一圈嘴:“那死老头子成天无影无踪,你自己找去吧。”
我好奇地盯着他,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他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却还要如此装模作样,他肯定不是通过化装术来改变容貌的,难道是什么奇毒?但是什么时候会变呢?
他也好奇地盯着我,不说话,嘴角不停地微微抽动。
我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上一次见不三散人是什么时候?我听说他是桃花山庄老庄主的丈人,算一算年纪,如果还健在人间的话,应有八九十的高寿了吧?他怎么不好好呆着等着人侍候,却成天无影无踪?”
他呸了一声,我又问:“是你不想见到他还是他不想见到你?还是——”我将声音吊高,他斜睨着眼看我,等着我说出下面的话,我就是不说,他又问一遍:“还是什么?”我笑说:“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他辨道:“死老头子是死老头子,我是我!”他望一眼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脸上堆满惶恐:“我不跟你说了,被死老头子看到我给了你们几个解药,肯定不会饶我!我先走了!”
走?走到哪里去?被我们绑得严严实实,难道就地遁走?
他说的走就是闭上眼晕过去。我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怎么说晕就晕了?
可是他晕了没多久,就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是的,他的脸瞬间苍老,整个脸皮耷拉下来,毫无光泽,整个人也毫无生机,很快的速度,他变成了昨晚那个戴着小圆帽的老头子,看得我目瞪口呆!他醒来的时候动了动身子,发现动不了,他的声音与苏不三的声音一点儿也不一样,就是一个孤独的老者的声音,说话的时候也一脸严肃,“擅闯毒院岛,竟绑了岛主,你们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