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惊讶，压低了声音问：“不是说我中的毒只有桃花山庄有么，怎么不是他们的人干的？”

我说：“上次抓你的那个苏不三，他专门偷不三散人的毒去卖，他这里有问题，”我指了指她的脑袋，“只想着卖毒赚钱，别人出钱就卖，毒是他偷的，不知道他卖给谁了。”

她张着嘴惊讶了一会儿，眼珠一转，问我：“对了，那个苏不三和那天那个老人家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啊，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人？我问扬名，他也说不知道。喂，你知不知道？”

那不死毒的事我也只是知道大概而已，不过不死毒这件事我不会流传出去的，柳羚既然问起，我就随便答她：“他们好像中了一种什么毒，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毒……反正……现在苏不三杀了不三散人。”

“被杀的？”柳羚一惊一乍，看了看亭子外的婢女，忙压低了声音，“我刚才在厅上听庄主们说，那个死的人是寿终正寝的，活到九十高龄，还被杀？”

呃，这事儿两位庄主是这样对外说的？

这样说的话……就是桃花山庄不想将某些事说得很清楚，要是这件事在江湖上传出去，独居毒院岛的老人被杀，就会有人猜测他是谁，为什么会被杀，要是知道了不三散人练毒的事，就等于知道了桃花山庄练毒的事。桃花山庄一直做得很隐蔽，所以当下更要掩人耳目。

我吱吱唔唔地笑答，“是吗？我也不太清楚……是了，以前听人家说过，人生七十古来稀，活过七十岁的老人去世，是喜事。”

“喜事？那为何还让二娘守丧，我只听流风师傅说，他奉爹的命令来就是怕他们以各种理由留着二娘，不让她回去。”

柳羚不明所以，眉头打着结，我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看来爹也知道一点。当初两个山庄联姻，都有自己的打算，二娘都想做些什么，都做过些什么，他其实是知道的吧。

若只是担心她回不去，为何当初她生着病要来，他也不拦？爹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所以故意这样做的。

看来我的担心都是白担心，多活一世并没有聪明多少，再多活几辈子也不会是那精明的人，哎，我连自己的事都搞不清楚。

我有些沮丧，莫名的沮丧，对二娘的那点事不想再关心了。

“你来这里了，扬名呢？”我又问回了一开始的问题。

柳羚趴在栏杆上，那手勾荷叶，“这件事他真做得不厚道，我说他就是存心的！我们困在客栈什么都没做等了你两日，他说你们入毒院之前做了暗号约定的，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失散的话就在最近的客栈等三日，结果，第三日，他就不见了，来敲我门的竟然是流风师傅！肯定是他告诉的，现在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妹妹，”她拽了一片嫩嫩的荷叶碎片下来，不知道是方才勾的时候憋的还是因为她想说的话，她脸上飞上两朵红霞，“我曾经说过，如果扬名能救我三次，我就非他不嫁，你说这次算不算他救了我？

有时候她说话还真是有口无心，刚还说扬名出卖了她不厚道，现在又问算不算救了她。

不管怎样，这都不是柳羚该想的问题，她的亲事不是早已定下了么，上次我替她听了二娘的话，还没告诉她，不一定的事我不好说。不知道洛王那边回信没，是怎样说。“姐姐，爹和二娘会为你的亲事考虑的，再说，王妃姨娘也不会不管你，你自己做主是不算的。”

她有点不开心，其实最重要的是，“你想嫁给扬名，也得他能娶啊，他是隐者，怎么能成亲。”

“他不能成亲，我也不嫁，”她说得一脸轻松，“这样好不好？”

可是，扬名应该也是不想娶她的吧，扬名从未说过喜欢她。

而我和扬名……若他不能娶，我不能嫁，相互守望，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