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抬头望向我,“是你?”
鲜血浸湿他的布衣,我竟然盯着那飞镖扎进去的地方,心生一丝快感,“你明明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出暗器,你是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不觉地将我灭口?”
“不要乱说。我只觉有人靠近,并不知道是谁。”
我就猜到他会这样说,天知道这是不是真话。
他的血顺着臂膀流下来,渗进了月泉姐坟前的土壤里,忍着痛,不急着回去处理伤口,多站了一会儿才离开。我站到他刚才站的地方,蹲到他刚才蹲的高度,朝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看不到我,被这碑挡住了。
再想想他滴滴答答流下的血,我的快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丝丝愧疚之情浮上心间。
或许,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采到了乌风草也采到了猿含草,藏起乌风草,只将猿含草交给吕管家。
“这么多?让你采两株就够了。”
“安生好像也受了刀伤,你要做了药,也给他一份吧。”
“安生受伤?什么时候的事?”
我急着回房,也不想多说,“你见到他的时候自己问他吧。”
吕管家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这里都磨出血来了,等等,我给你拿药。还有其它的地方伤着没?”
我蹦了两下,示意完好无损,“没有伤到,都是有惊无险,我好着呢,这点皮外伤不碍事。”
吕管家还是拿了外敷的药给我,叮嘱我回房一定要敷上。
我回到房里,迫不及待地将乌风草拿出来,此时还未到掌灯时分,前两日那无影人抓我都是接近子时的时候,可以晚一点再将草烧成灰。
大半日没有见到花千寻,这段时间正好去看看她。
三少正从她房里出来,一眼看到我,“柳隐,来一下。”
他要找我说话,说什么?心中有些忐忑。我们出了院门,在转角处站定,他望向隐院的方向,“我有些话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最好不要有隐瞒。”
要问我话,什,什么话?
“在第四座山头,你和安生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全都看见了?
肯定不会是安生讲给他听的,真是无处不在他的监视下啊!恐怖。怎么这两天有人闯进北隐山庄将我带走他就没发现呢?
我回答之前,想的最多的是,这件事他有没有问安生,安生是怎么回答的?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我去采药,他正好在看月泉姐,以为是坏人靠近,就发了暗器——他当时没看到我……情况危急,我使了反噬术,不小心伤到他……就这样。”
三少的习惯性反问句又来了,“就这样?”
那不然呢?我们当时也没说什么话。是不是三少发觉安生出了什么问题?他怀疑上安生了吗?怀疑多少?我肯定不会自作主张告诉他我知道的事,安生和三少比起来,我最恨的当然是三少,安生只是对不起月泉姐,三少对不起的人才是我。
“你说他想将你灭口。”他重复了我对安生说的话,像是在提醒我。
对,这句话太重要了。怎么解释呢?
“是……是为了月泉姐的事。”我头都快炸开了,“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月泉姐喜欢安生哥,月泉姐出了那样的事,安生哥却没能为她报仇,月泉姐被埋——不,月泉姐入土时,他都没有出来说一句话……”
就是这样吧,这样说也不差吧。
三少又提醒我一件事,“安生是从希望谷里出来的人。”
“我知道,所以,他让我有些话不要乱说。”
他沉默了,应该过关了吧?我真想擦一把汗。
那个无影人抓我的事,我要不要对他讲?在他转身离开之前,我一直在挣扎,讲还是不讲?我要讲了,三少肯定会部署抓人事件,一样可以知道那人是谁,可是,突然想起,三少也在找那本瞳术往事篇……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我叹口气,还是不讲吧,今晚过了再看情况讲不讲。
我和三少在转角处说话的时候,吕管家已经将晚饭端到花千寻的房里了,他见到打转回来的我说:“花千寻姑娘让我把你的饭一起放在她那里了,你到她房里去吃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