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的痛。我摇头，声音里尽是无奈，“三少已经命人将她葬了。”

门外好像有木棍倒地的声音，我准备出去看一下，刚走两步，他又叫我：“你去哪儿……她被葬了？出了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三少说三年没醒的人再躺三十年也不会醒，我们都时常不在庄上，吕管家没时间照顾她，再说，照顾起来也不方便，就将她葬了。”

他听了这话也不说话，继续吃了两口面，我刚要抬腿走，他又说：“你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嗯。”我说：“不三散人都已经给了我解药，可还是晚了一步。”

“葬在哪里，一会儿你带我去坟上看看她。”

扬名要去看月泉姐？我没想到他们平时有什么交情啊，可是都是一个庄上的隐者，月泉姐的今天很可能是我们的明天，他想去看她，也在情理之中。

今日真像花千寻说的一样，是个有太阳的日子，天边已经出现了五彩的云霞，不过天气依旧是冷，总是有微微的冷风吹过。

月泉姐的坟上碑上都是盖着厚厚的雪，这里的雪没有被踩过，格外的洁白。

扬名一直盯着那无字的石碑，表情冷酷，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沉默很久，他问我：“月泉的死是不是和安生有关？”

“什么？”我诧异的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怎么知道是和安生有关，我记得我没有对他说过啊。

“很有可能最近几日厚生就会回来，我们是三少召回来的……我猜应该是和安生有关。”

他说得我听不明白，但……三少这是准备清理门户？他真的从苏不三那里发现了点什么吗？

就是和安生有关，但扬名问我？“你——怎么问我这件事？”

他看我一眼，“自从月泉出事后，你就不再喊安生为安生哥，见到他也没有好脸色……你是最先知道的吧，是不是看到了些什么？”

这应该也是他的猜想吧，对于扬名，我觉得说不说没有什么区别，他总是让我无法像防三少那样防他。

“月泉姐的毒是安生下的。三少抓到了当初和他一起下毒的苏不三，知道了这件事。”

扬名有一点意外，“是苏不三？”但是又像想到了什么，“此种奇怪的毒也只有可能从他那里买得到。”

我说：“他卖毒但是怎么会和安生一起去下毒？这个人有点不简单。他杀了不三散人之后逃到瑞王跟前，桃花山庄要抓他一直抓不到，他现在已经是瑞王的人，也许一开始就是瑞王的人。也许……安生也是瑞王的人。”

扬名了一声，又不再说话。

那都是我从往事里看到的，这些结论也需要自己猜，我想，等我拿到第二篇，我就能看清楚每个人的心思，多好，不用猜来猜去的。

初一这一日，大白天都是给了大家睡觉，吕管家也不管我们吃不吃饭，他挖了冬笋回来做的是晚饭，做完晚饭才来叫我们去吃。

人都到齐之后，就差了安生。

吕管家说：“做饭之前我看见他出庄去了，让他早点回来吃晚饭，他也没理我。我们先吃吧，不用等他。”

大家都开始吃饭，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我觉得很不对，提筷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扬名，刚好他也在看我，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吃完饭后走到一起，他问我：“安生是不是知道了三少起疑的事，逃了？”

“他怎么会知道，厚生哥还没回来，连吕管家好像也不知道——对了，”我想起了早上扬名回来时，我们在厨房说话的时候，听见外面木棍倒地的声音，像是有人经过一样，是不是安生醒了之后准备到厨房来，听见我们说话了？

当时我说了什么……好像提到了不三散人和解药……其余的话都是我和扬名在坟前说的，难道他当时也在那里？

扬名说：“想知道有没有，就去查看一番。”

我们趁着暮色又到第四座山头看了一下，今天吕管家和花千寻还有丝竹姐都没来过这里，但是坟头周围能听见我们说话的一周范围，除了我和扬名的脚印，往另一个方向确实有第三个人的脚印。他在的地方很隐蔽，刚好也能听见我们说话。

“怎么办，”我问扬名，“要不要通知三少？要不要追？”

扬名倒是一点也不紧张，“不用，装作不知道即可。”

装作不知道？

扬名和我心情是一样的，三少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安生是不是瑞王的人，对我们无害，他要是真是冲着三少来，还真是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为什么要为三少这么卖力地对付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