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三少想借我的眼施反噬术,根本不需过问我一声,我也成了他隐术的一种,信手拈来,他反应比我快,手段比我狠,一旦他要如此做,我根本没有机会说不,那么,以后遇到这种事,我要怎样才能脱离他的魔掌?
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教我此时秘籍,可是在杀了南笑风之后,他教了我一点,只是一点,还不是全部。
这一点是有附加条件的,就像看往事一样,如果我不对着手心,我就无法看见。我想看他的往事,可是我永远不可能对上他的手心,这就是一种约束。
此时秘籍也是一样,它相当于是读心术,我要读心,就要碰触到那个人的身体,随便碰哪里就行,只有接触了才能读得到。
我想读他的心,可是很难碰到他的身体。道理是一样的。
他的身体我只碰过一次,就是去洛王别苑的时候,他伸手,牵我上木筏。
如果我那时候就会看往事看此时的瞳术就好,再找某个时候让他再牵我一次?好像不大可能了,因为他也知道了这些条件。
有那么一下,我怀疑条件是他自己琢磨了加上去的,不过,这也有可能只是读心术的初步进阶。试想,一个人在想问题的时候,你去碰他一碰,他肯定就会被拉回了,还怎么看得到?我没有看过全本,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都是猜的。
不管是什么条件,不管是不是他自己加上的,至少我会了一点,这一点,在某些时候,够用了。
柳羚正式出门的日子是三月二十二,我到家的时候是三月十五。南隐山庄已是一派喜庆,回到这里我的心轻松了不少,不再有和三少在一起的那种压抑。
柳羚的大红嫁衣是二娘亲手做出来的,她拿过来让她试穿,柳羚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换上了,红色映得她很娇俏,她是个很美的女子,大半年不见,好像又美了很多,眼角的那抹妩媚的风情更浓,女人味更浓了。
“柳隐,怎么样?”二娘替她整理着衣服,问我的意见。
“姐姐就是生得好看,一打扮更好看。”
柳羚嗔了我一眼,将凤冠拿下来,“好了好了,试完了,挺好挺好。”她的语气里有不耐烦。二娘掐着她腰身那一块儿,“这里大了一点,这样会不会更好一点?”
我说“看不出来”,柳羚说:“就穿那么一下,怎么样都行。”
二娘说:“这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哪能那么随便,我再把这里改改,嫁进洛王府,可不比随便嫁给谁……”我也附和着说:“是啊姐姐,你就认真点。”
“好好好,认真认真,该改的一定要改好,一寸也不能错,鞋子,最重要的是鞋子,只是好看,走路不方便,还有这裙摆,这么大,走路也不方便……”
二娘笑起来,“新娘都是坐轿子的,走得几步路?这不能改,样式就是这样的,改了还能叫嫁衣吗?”
研究了一番,二娘记下了哪里要改的,出门前叫上我:“柳隐,二娘也给你做了一套新衣裳,方才忘记拿了,你来我房里取吧。”
“哎,”我放下手中的吃食,和她一起出门,出了怡乐园,二娘回头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柳隐,你回来得正好,我总觉得羚儿有些不对劲,你好好跟她聊聊,看看是不是有哪些她不满意的。”
二娘是在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吧?我说:“你事事都想到了,姐姐还能有哪里不满意的?”
二娘想了想,摇摇头,“你姐姐的脾气我知道,她要真在意,可是很挑剔的,能事事都由着我,自己也不闻不问的?我听小花说,前些日子就看见她有些不一样,总是一个默默坐着发呆,有时候就莫名地笑。”
“姐姐那是开心吧。”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啊。
进了房里,二娘将给我做的衣裳翻出来,我打开一看,也是红的喜庆的,不过没有嫁衣那么抢眼。
“拿回房试试吧,哪里不合适再来给我说,我得先改羚儿的嫁衣。”
“二娘,你别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让下人去改,你又要照顾这又要照顾那,改嫁衣的事就别操心了,我见你瘦了好多。”
她摆摆手,将线穿上,“你们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能做得比亲娘差,你去吧,跟你姐姐好好聊聊,回头再跟我说。”
我笑了笑,觉得她想多了,走到葡萄廊下,突然又觉得她事事看得细着呢,总不能没理由地担心,恰巧小草过来,见我发呆,叫了声“二小姐。”
我拉了她到墙角,“小草,最近都是你和小花在伺候大小姐吗?”她笑着点头,我问:“她可一切都好?”
小草说:“去年大小姐回来听说了这门亲事,有一段时间是不怎么开心,不过也还好,可能想开了吧,特别是正月间过来,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小花姐看着大小姐开心,也挺开心的,跟我说过。不过……大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在房里总呆不上多长时间,现在天天就爱在房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真像大小姐了?
跟以前的柳羚比起来,是有点不对劲,这是安分下来准备嫁为人妇了?
我进屋的时候,看见她在呆呆地笑,还真是——脸色明媚,整个人跟发着光一样,我也鲜少见到这样的她,“姐姐,有什么开心的事,笑成这样?跟我说说呗。”
“开心?”她反问我,一下子将身板挺起来,坐得直直得,“我哪里开心了……”
“还不承认,你偷着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