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外瑞雪使劲地拍门,叫喊着:“庄主庄主……”她刚挨了板子,来不及关心自己的伤口,一路奔过来,“庄主,你千万别伤到夫人,她有了——”花满庭住了手,用掌力吸开门,瑞雪踉跄着进来,“庄主,夫人她有了身子,庄主你手下留情啊!婢子愿意替夫人受罚!”
花满庭脸上满是惊愕,恐怕他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姝儿受了他一掌,早就体力不支扶着椅子,瑞雪说完这番话,她就晕了过去。
花满庭刚才出手,就是为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最好能意外地让姝儿受伤,好让安王知道他被怀疑的愤怒吧?
姝儿的手动了动,声音有气无力,“妹妹……你怎么回来了?”她醒了,我以为过了很久,可是瑞雪去准备吃食都还没过来,应该只有一会儿吧。
我替她掖好被子,轻声责怪道:“姝儿姐姐,你不由分说地就将我送上马去,都不先向我问清楚情况,我担心你,哪里能就这么走了。”
她淡淡地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竟然装晕点了花满庭的穴,还在他面前将我架走,他能这样被拂了面子?你的身子没事吧?”
“我没事。”
“我是说——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我一眼,“你都知道了?这个瑞雪……”我接道:“不是她说的,是我自己看的。”我举起握着的她的手,“我对你说过的,我会瞳术,能看到过去。”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我不都是对你讲过了么,此事不要如此着急,从长计议,你不听我的,一大早就去找他,还好我去的及时,你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就知道她是这样以为的。
“我没有事啊,出事的是你才对,之前花满庭都不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吧?你怎么也不对他讲,两人还动起手来,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没事,还在。”
她脸上并没有开心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太虚弱的原因。门外传来瑞雪的声音,好像在与某人说话,不一会瑞雪进来,只见她端着托盘,身后并无他人,姝儿问:“方才你与谁说话?”瑞雪有些纳闷:“刚才难道不是庄主过来了么?我进院子的时候,刚好看见他转身出去……”
姝儿又问她:“庄主之前也有来过么?”
瑞雪很诚实地答:“婢子只撞到这一回。”
花满庭估计很后悔之前自己的故作愤怒,很后悔自己先出了手,我估计他这也不是第一次在门外徘徊,从昨日到今日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来了很多次,只是还没想好该怎样面对吧,也会责怪自己差点伤到了自己的孩子。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不会不在乎这件事。
姝儿对花满庭的情感转折,也是从她怀了孩子之后开始的吧?也许很早以前她就纠结了,现在她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瑞雪将碗盘收拾出去之后,我才对姝儿说:“昨日我和庄主之间还有些话没有说完,我不是冲动地要去替你探得一些事情,验证他是不是投靠了洛王,我们有些别的事要讲清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去找他,你不用再担心。我们不会互相伤害。关于你如何向安王交代的事,我会与你从长计议的。”
“你若不是为了那件事……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可谈?”
我想了想说:“是因为花千寻姐姐的事,他想问我她在北隐山庄的一些事。”
这样说也行,姝儿信了。
隔了十几个时辰,我和花满庭又在书房见面了。
之前与他谈话,我承认我是有些冲动,特别是听他说亲口害了我爹,哪怕不是他亲手埋的炸弹,也想到是由他引起的,难辞其咎。可是这谈话被中断后,我一天之内又经历了那么多事,直到现在再讲起,反倒能心平气和与他说这样一番话。
我说:“姝儿怀了花家的孩子,花家的血脉可就这一支了。你最好好好待她。”
他并不接我这话,我又说:“我爹是你害死的,必定是你投靠了洛王,才能让洛王的人有机会害他,是不是?你投靠了洛王的事,安王不会没有察觉,当初姝儿嫁给你,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这几年你不也是在防着姝儿?她真的是身不由己,你就是再气也不要对他动手。”
“梦夏……”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有些无奈,“我很抱歉,为叔父,也为你。还有姝儿。”应该还有花千寻吧,我问:“花千寻姐姐的死是怎么回事?姝儿说她死之前与你在这里长谈了一番,都谈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与李鑫白两人服毒自杀?是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