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本要和袁前辈当面道别的,好像白夫人出了点事,喊得歇斯底里,采儿和我在他们房间外站了一会儿,还没有消停。等待是磨人的,起床时才蒙蒙亮,眼看着天色一点点亮全,时间不早了,采儿不得不说:“这样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走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的事办完有空再过来。”
好吧,只能这样。
我们沿着树藤下来,昨日的马就在悬崖下系着,采儿翻身上马,我也上了马,坐在她身后。她熟悉这一片的山路,知道哪里能走马,绕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终于走出了这片山脉。
远方是一片苍茫,她指着前头的路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西走,不要转小道,再有两三个时辰就能到龙门山庄了……我就送到这里。”
她将马的缰绳交给我,“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我爹娘的?”我想了想笑答:“暂时没有,以后有空我会回来看望他们的。”“好。”她说:“你来华山后我自有法子知道,到时候会去迎你。”
与她告完别,我独自驾马上路。
沿途没有什么人烟,大路还算好走。一路没停,一直走到龙门村才下马,牵马而行。
走在街上不忘观察来往行人,看他们是否有新的谈资,所有的人和事没有什么异样,也没听到有关龙门山庄的传闻,看来,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瑞雪见我折返,跟受到惊吓似的,“柳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我单刀直入,“夫人呢?她可好?”
“夫人她……她在房内,姑娘随我来吧。”
她脸色不大好,我很担心,“是姝儿姐姐她出了什么事吗?”她只是说:“姑娘见了就会知道了。”进了右跨院的房子,让我在外间等着,她先进去禀报一番。
不一会儿她出来说:“柳姑娘,夫人刚吃了药躺下,不如,你先回客院,等夫人醒了……”
吃药?看来真有什么事发生了,我已跨出一步去,直接进了里间,“我就在这儿守着,等着姐姐醒过来。”
姝儿的脸色发白,唇上也少了些许光华,我干坐在床前,瑞雪不知道说什么,在一旁干站了一会儿,才想起问我要不要吃点心,我说正好肚饿,便劳烦她帮我准备点。
我没有问她姝儿的事,别人说出来的话或多或少有些偏颇,直接看比问别人好。她出去后,我握住姝儿的手,进到她的往事里。
姝儿送我上马离开后,在原地怔了许久,一旁的瑞雪提醒道:“夫人,庄主他——”姝儿面色忧虑地打断她:“我知道。走吧,你们两个向庄主求情去。”
她方才发怔就是在想自己该要怎么做吧。
站在她的立场看,为了保护我,也为了保护花满庭,不顾一切地做出这些事,我不领情,花满庭也不一定理解。
她们才走到前院大厅处,花满庭一阵风地迎面走过来,身后跟了两个弟子,就是那弟子为他解了穴,感受得到,花满庭满身怒气。姝儿低下头,停住步子,一身沉默。两位架我到庄前的婢女扑通跪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头等着处置。
花满庭让两个弟子押下两个婢女,就地按庄法处置,自己则对冷冷地姝儿说:“你跟我来。”
姝儿随着他进了大厅,他关了门,大厅特别大,此时只有他们两人,显得太空旷了。
花满庭盛怒难消,第一句话便是责问她:“知道你方才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为了一个外人,你连我都骗?!还在下人面前让我颜面尽失!”
姝儿说:“她不是外人,她是我亲妹妹,你与她好好说话便是,为什么要点她的穴?”
“你的妹妹?”花满庭才想到,“柳隐是柳岱熹与雪莲之女?”
姝儿说:“我不想你伤害到她。对你那么做是我不是,要怎么处罚……你罚我便是。”
“哼,胡乱猜测!你怎知我会对她不利?她是北隐山庄的人,又是龙门山庄的客人,我对她会有什么不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花满庭的话中别有深意。“我只是传了红梅去请她过来,说了不到几句话,这么快你就知道了——你在监视我?”他的话渐冷,姝儿的身子颤了一下。
等不到她的回答,看来她也默认了,花满庭暴怒,“谁让你这么做的?!”伸出手去,欲掐她的脖子,姝儿敏捷地后退几步,两人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