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眉妩对刚才那家才那么恶心,居然辱及人家孝家的先人,一定要加以惩治。
那家的恶劣态度,都以至于她当时产生怀疑,是不是这京城大户忌讳穿孝之人啊?不过看刚才那两个公子和他们随从的态度,和这些路人的眼神,并不是什么避讳,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样,顶多就是好奇罢了。
可见这里的民风一样还是好的,不过是哪里都有那恶劣的人家罢了。眉妩更鄙视那家了。
眉妩这么想着,终于绕到了刚才说的师兄家住的那条街道,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些人。眉妩眼力好,一眼看见其中那个温润如玉,平和若水的人,正是她师兄温螭。有师兄在,其他人就不在乎了,眉妩也懒得看,就直奔师兄过来“师兄!”
温螭为什么会在门口呢,这个要从刚才说起了。却说温螭刚才在家,听禀报说晏容和崔寻南两个来找他,还想,怎么这会子突然来了。
结果这两个损友,见了面直接就说,他师妹来了。还说他们想领人家来,结果小姑娘不相信他们,不但不用他们引路,好像也没按他们说的路走。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呢?让温螭自己去找找吧。
温螭听了,不由笑,果然是师妹的做法,对陌生人总是半信半疑的,就说:“这么一说,就真的是我师妹了。她不是不信你们,只不过出门在外,小心习惯了。要不这么千里之遥,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顺利走来啊。
在陌生环境,她一定不会直接按陌生人说的路走,但是也不是不信对方的话,所以她会自己绕路,但是目的地,还是按照问路的结果找的。所以她现在一定是绕路过来的,但是还是会到这里来的。我去门口接她去。”
崔寻南听后感慨:“我看你那师妹挺厉害的,居然还这么小心啊?!”
温螭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么。”
因为温螭的急迫去等侯师妹,所以没功夫和晏容和崔寻南闲聊,所以不知道眉妩刚才的所为,当然也不知道眉妩戴着重孝。现在猛一看,不由大惊:“眉妩,师父他老人家……”
眉妩见了师兄就从马上下来,顺手把遮面的垂帷撂到后面,露出了绝美的容颜。让门外的人都一时惊呆了。晏容和崔寻南虽然刚才听她声音娇美清脆,推测应该是个美丽少女,但是没想到有如此的天人之姿。
按规矩,眉妩不能在这里就掀开垂帷,不过眉妩是江湖女子的做派,戴帷帽不过路上方便,见了师兄自然就不用避讳了。
而温螭是听说师妹来京城,就有不祥的预感,果然看见师妹一身重孝,师娘已经去世年余了,所以只能是,温螭的心已经乱了,这些小事哪里会顾得上考虑。所以现在温螭和眉妩师兄妹,哪里顾得注意这些小事。
眉妩听了师兄的话,眼泪不由又下来了,她从小被师父师母收养,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现在不过一年,师父师母双双过世,眉妩一个小姑娘当然伤心不已。现在见到了亲人般师兄,悲伤委屈之情,再难压抑,“师父,师父年前就去世了。”
温螭闻言,不由一震,心中大恸;一贯沉稳,思虑周全的温螭居然愣在门外,和师妹泪眼相望。还是晏容看出他失神,上前说:“你师妹大老远来了,还是到里面再叙吧。”
这么一说,温螭才回过神来,这是在街上,而且是京城的街上,赶紧说:“眉妩,咱们先进去再说。”
晏容和崔寻南见他们师兄妹必有话说,就告辞了,温螭现在也无心客套,说声不送,就带来眉妩进家。
温螭把眉妩直接带到自己书房,师兄妹才说起变故来:他们的师父舒遥从爱妻琴雅去世之后,就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日下。到冬天就撑不住了病倒了,到隆冬就病重。
但是因为考虑要是让温螭回来一趟,路途遥远,恐怕年节也不能回去了,就不肯告诉温螭,说等年后,再给温螭去信,却不想到年底就突然恶化,没到新年就去世了。
眉妩埋葬了师父,从年底到正月,哪里找的到人往京城带信给师兄啊,所以自己给师父守了七七,烧过七七纸。才就按师父的遗命,带着师父留给师兄的信,上京来了。
温螭听了泪如雨下。他幼年多病,因为父亲安国公和师父是旧友,就让他拜精通医术的师父为师,边调养边习武,终于有今天的健康和一身武艺。没想到连师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师父最后还是担心自己。温螭当然知道说年节不便,其实是担心自己冬天着急赶一趟,身体受不了。
眉妩一边说一边落泪,现在更是涕不成声。说完情况,眉妩拿出师父留给温螭的信和遗物,递给温螭,温螭一看信封上头熟悉的笔迹,顿时泪如雨下。
师兄妹正对面伤心不已。“二弟!人家小姑娘这么大老远来了,你不说照顾人家休息一下,自己光顾自己伤心了,也不知道安慰人家一下。”语先人到,一个白衣青裙的年轻女子进来,正是温螭的大嫂纪轻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