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心底略微慌乱,手轻轻一摆:“过一段时间再说,冷些可以增加身体的抵抗力,也不是不好。”
“夫人。”绿珠端了一只缠枝花青瓷盖碗进来,笑道,“秋茗姐姐特意熬的,说是让夫人一定喝下。”
三娘一顿,闻到碗中飘出的一缕汤味儿,唇角微弯,“我用不着解酒汤。”
“往日夫人稍沾辣物胃就疼,今日怎么会舒服?”辛荷揭开碗盖,看着绿珠服侍三娘喝汤,她则半是后怕半是庆幸道,“奴婢倒不知夫人海量,担心得肚肠都绞作了一团。”
在回程的牛车上绿绨把事情始末细细说了一遍,听闻夫人十坛喝尽,竟然面不改色,行动如常,绿珠就惊佩得厉害,现在辛荷提起,她不禁灼灼望着三娘。
三娘暗笑,她能怎么说,说她幼时偷尝祖父的美酒,却发现自己喝了两杯都没有感觉?告诉她们其实别院中她是在赌,却幸运的赌了满堂彩?
秋茗在西次间摆好了膳,笑着过来请三娘:“夫人,吴嫂做了几样小粥,您尝尝?”
是怕自己空腹喝酒,又错过了午膳,夜间难受吧?
三娘不愿拂了秋茗的好意,记起辛荷等人也是同她一样奔波了一日,遂笑道:“留红绡在这里伺候,叫上绿绨,你们也过去用些吧,省得再劳动旁人。”
辛荷犹豫一下,见秋茗、绿珠并未推辞,便随众去了西次间。
用完膳,绿绨、绿珠执意留下值夜,其他人便回了鹿顶房子。
一夜无话。
二日起身梳洗完毕,裴澄还是睡得很沉,三娘没有打扰他,只让吴嫂做好了清粥小菜备着。
三娘坐在铜镜前,注视着镜中忙着替她梳妆的辛荷,问道:“西院可有动静?”
辛荷挑起一缕青丝,灵巧的绾成花瓣形,固定在发髻上,脸上浮现出疑惑:“没有,奴婢还让人特别留意了刘姨娘的院子,也没有什么发现。”
“夫人。”红绡进来禀道,“几位姨娘已经在外间等着了。”
“知道了。”瞧着辛荷在首饰盒中选了一支银制戏双蝶步摇,三娘笑道,“这支过于朴拙,眼浅意沉的人见了只会心生轻贱,不如簪那支点翠凤钗,束上碧玺镶金玉发箍。”
辛荷微顿,也是一笑:“夫人说的是,奴婢这就找出来换上。”
三娘缓缓抬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含笑凝目。
“妾身给夫人请安。”满屋珠翠见三娘坐了上首,忙矮身行礼。
“各位姐妹不必多礼。”三娘笑语吟吟,“辛荷,看座、沏茶。”
“谢夫人。”
六位姨娘各自落座后,还是邱姨娘先开了口:“妾身昨日和大夫人拟出了送去尉迟府的礼单,不知夫人是否还要过目?”
瞧着邱姨娘闲闲的把弄手中的丝帕,虽是在问,却像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三娘轻笑:“既然老爷把此事托付给了你,必是对你信任有加,我又岂会不放心?这件事,你与大嫂定夺就是。”
“妾身有夫人信任,真是如裘加身倍觉温暖,就算再被人误解,也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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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