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请大夫人坐了,笑道:“昨日请了大业坊的薛神医,怕的就是会惊扰到大家,没想到还是扰到了大嫂。”
“一家人怎么说起这么见外的话来,有了不适当然要尽早延医才好。神医可说了怎么回事?”
三娘面色微红:“也没什么,神医说日后多注意些就是了。”
大夫人见三娘神色不自然,又见裴澄不在屋里,一时想岔了,倒不好多问,闲聊几句坊间轶事,陪坐着等三娘收拾妥当,两人一起出了梧桐苑,往荣沁居走去。
经过翠竹小径时,绿绨转而去了西院。
走到了荣沁居正屋廊下,瞧见水杉,三娘便知道三夫人早到了。
辛荷打了驺锦夹帘伺候大夫人和三娘进了屋。
“咦,三弟妹身子轻爽了?”大夫人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惊讶,轻轻扫淡了三夫人望向三娘眼中的嘲笑。
“给娘请安是孝道,即便我的身子再沉,也是不曾忘了这个理儿的,二嫂你说呢?”
讲孝道的人前几日怎么会忽然身子不适,在自己的园子里调养,还不是怕过了裴琪的病气!
三娘轻轻一笑:“弟妹说的是。”
三夫人一拳打在空气中,当然不能尽兴,眼珠一转,笑得更加滑腻:“听说昨晚太子爷赏了一盆挂珠珊瑚,真真是世上少有。景芝却是个有福气的,时时得太子照拂,二哥又是个长情的,得新不忘旧,是个女子都会羡慕了。”
“你又羡慕谁呢?”太夫人由康妈妈搀扶着从里间走出来,眼角眉梢都是笑。
三娘等人忙行礼问安。
“当然是羡慕娘了。”三夫人身子重,太夫人早免了她请安,三娘与大夫人行礼时她便只站了站应景儿,此时笑语盈盈,“娘高寿又有儿孙福,媳妇就盼着日后能沾沾娘的福运,一生康泰呢。”
“你呀,转着弯儿的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的孙儿今日如何了,可还时时踢腿?”
……
梧桐苑中各位姨娘早候着了,见三娘回来,纷纷见礼归座。
邱姨娘没来,空留着右排首位的位子。
几位姨娘各怀心思,显得魂不守舍,三娘没有多留她们,略聊几句就打发走了。
麦姨娘略犹豫一阵,搁不住绿绨几个眼色,也随着众人离开。
“母亲……唤儿子来,不知有什么事?”裴瑞等到屋里静了,三娘还没开口,便忍不住怯怯的问道。
“今日小厨房做了些新菜色,想着让你来尝尝。”三娘轻描淡写道。
裴瑞眼露疑惑,就只是这样?
三娘也不解释,笑着让人把他抬进了西次间。
珠帘晃动间,三娘却看到裴澄坐在次间一旁的矮榻上,昏昏欲睡,一时间愣了下。
“再不进来,膳食就要冷透了。”裴澄瞧了眼裴瑞,有点不耐烦道。
裴瑞身子抖了抖,印象中他似乎没有与父亲同案共食过。
三娘这才明白方才进屋时,绿珠悄悄打过来的手势是什么意思。无暇去想裴澄怎么会出现在梧桐苑,她回身招呼裴瑞坐了食案旁。
一顿早膳静默的很,三娘几次挑起话头,都像浮尘入深海,连飘儿都没打就没了痕迹,她只能很无奈的放弃,却没瞧见裴澄垂目含了一勺清粥,掩去嘴角的一丝笑意。
早膳用到尾声,辛荷突然一脸惊惶的闯了进来:“夫人,四爷撞倒了三夫人,这会荣沁居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夫人急得把晴钏姐姐都打了,您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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