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辛荷不解的望着三娘。
早上蕊珠来禀说裴瑞不适的时候并没有把详情告诉三娘,也许裴瑞的意思,就是不想把此事声张!
想到上次麦姨娘闹得那一场,裴瑞也是一副宁愿吞咽委屈也不愿被人瞧见的表情。
三娘能理解裴瑞这样自卑而自尊的心态,就为这个,她也该为裴瑞把这份颜面收起来。
“悄悄的去找个好点的郎中,从西角门进来,直接带到瑞哥儿的小院儿,若碰上府里的人,就说是给丫鬟看病的。”
夫人的意思是息事宁人?
辛荷想到二爷长日里闷声不响的秉性,想到他的腿疾,不由暗自长叹一声。
“夫人是要给谁看病呢,还要劳动您身边的人?”邱姨娘笑着,由小丫鬟搀扶,一手抚着伤口走了进来,刚进次间她就听见了那句“说是给丫鬟看病的。”
说着邱姨娘的眼儿在辛荷身上飘了一小,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辛荷脸上微红,忍着羞,给邱姨娘行了半礼,便匆匆离开了。
“邱妹妹不在院子里养伤,这是要做什么?”瞧见邱姨娘的做派,三娘语气偏冷,没了往日周旋的心情。
“啧啧,有权在握,夫人的气势果然今非昔比。”邱姨娘阴阳怪气的笑着自捡了张锦杌坐下,“这点子权,妾身早就该双手奉还,如今妾身身子不适,倒正好腾出了空子,到让夫人等了一个月,还真是委屈了夫人!”
跟一个姨娘,三娘还不屑于斗嘴,只是邱姨娘的来历连裴澄都不掉以轻心,自己怎么能在首次收权的时候对她即刻怠慢呢?可若再像已往似的一味忍让,传出去自己这继室的身份就越发轻薄了。
三娘想着,装作没听懂她话里的讥讽,惯性的扬起嘴角:“不怪老爷宠着邱妹妹,妹妹果然懂得礼数,见识、心胸都是高人一截的。我还想着一会儿去你院里把事情说一说,免得妹妹生出什么误会来就不好了。现在听妹妹这番话,倒是我多虑了。”
邱姨娘一怔,脸色微微一沉:“夫人是在嘲弄妾身?”
“看妹妹想哪儿去了。”三娘扬声喊绿绨来沏茶,又说道,“妹妹在老爷心里素来是头一份,老爷着意妹妹,自然事事为妹妹着想。我初来乍到,有些事还真是摸不着头脑,妹妹若身子爽利些,不妨每日里过来我这里听着,私下也能帮我把把关。”
邱姨娘听着就露出了冷笑,表面光的话谁不会说,但若细琢磨,二房的话语权不还攥在夫人手里吗?再说,她若真那么做,府里这么多张嘴,光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想挖洞让她跳……
“既然是老爷发话,妾身当然事事依从,夫人倒不必担心身后起火,妾身眼皮子还没那么浅。”邱姨娘冷笑间撇起的嘴角加深,“夫人出身高贵,入府得人青眼,自然不晓得妾身的苦。说到底,妾身只是个女人,要的不过是个念想,夫人点化过妾身,可是妾身鲁钝,三番四次不得其法。这次来,”邱姨娘目光灼灼的盯着三娘,“是跟夫人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