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身世揭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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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脚步凌乱了一阵,想是禔王带来的人开始四处搜索了。
三娘微微不安,下意识的靠近犄角一步。
“别怕。”帷幕中传出任寄远的安慰声,可能是刻意压低的缘故,听起来更低沉浑厚。
一种遥远的熟悉感慢慢涌上三娘心头,从容的自信从心底荡漾开。
“你敢!”
“看皇兄。”禔王笑道,“最多几坛酒而已,值得如此动肝火吗?就算皇兄不顾及本王的面子,总要给在座的大臣们一些面子吧?”
外面说着话,就有个寻常公子打扮的男人进了耳房,锐利的双眼在三娘身上盯了会儿,忽然转移到她身后的重重幔帐,劲步走了过来。
三娘脑子飞快的转动,眼角瞟到屏风,忽然计上心来,她佯作怯弱的往旁边一闪,戴着帷帽的头猛抬起来,正视了屏风一忽儿,却又像是怕被谁察觉一般陡然低了头,人越发离了帷帐。
进来的男子脚下凝滞了片刻,顺着三娘暗示的方向望过去,屏风后有暗影微动。
“裴表兄这酒楼的茶盅果然不是凡品,皇兄攥这么紧都能完好无损,倒让本王想起日前父皇不小心落碎的那些杯碟,不如裴表兄选些好的让本王敬献给父皇,也是裴表兄一份功劳。”
皇上怒气太子不争在朝堂上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别说砸杯碟,就是闭宫思过也是有的,只不过对外的名目说得很堂皇就是了。
有人附和的笑了笑,三娘没有听到裴澄的回答,心神全都落在了往屏风后走过去的男子身上。
“皇兄的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舍不得这些杯碟吗?”禔王清冽的声音里掺杂了戏谑的笑,像是调弄老鼠的猫,“也是,素来是别人逢迎皇兄的,哪有皇兄拱手让人的理儿,即便这个人是父皇……”
“信口雌黄,一派胡言……”
凌厉的叱喝在三娘露面的一霎那戛然而止。
众人都没想到耳房里居然还有女人,各色目光全都聚拢过来。
殷鸿介赫然在列。
三娘觉得自己像是透过放大镜被日光灼烧的火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灼穿,不免微微不自在,强忍着不适给众人行了常礼。只是过了片刻,她便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后。
那个带有脂粉气的清秀男子。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裴澄走过来,悄悄扯扯三娘的衣袖,给她使个眼色,引着三娘走到方案之前,对上座一位穿深紫色云纹外袍的男子和一位穿褐色袍服罩了件同色宝相花纹外衣的男子笑道:“三娘,这位是太子爷,这位是禔王。”
三娘在耳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此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只从容屈膝行礼:“妾身给太子爷、禔王请安。”
“原来是表嫂。”穿褐色宝相花纹外衣的禔王瞟太子一眼,敛去沉思,轻轻从座位上起身,颔首笑道,“本王来京,理该早去拜望表嫂的,可惜,公务缠身未能成行,还望嫂子莫怪。”
身段放得这么低,真不愧谦恭的名声。
“妾身不敢当。”三娘秉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尽量少开口,说完这句话便立了一旁,帷帽下的目光微移,好奇的瞧了一眼太子,鹰目锐眼,竟然是大业坊别院见过的那个鹰目男,三娘稍稍惊到,越发提醒自己少开口。
“太子爷,禔王。”裴澄压低声笑道,“我先送贱内离开,少赔,少赔。”
大概两位皇子也觉得三娘在这里不合适,禔王笑着点了点头,太子却依然沉默着,只是眼神暗沉喑哑。
裴澄笑着向堂内的几位大人颔首,带着三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