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一人去成国,岂不是很危险?”三娘有些担忧。
“放心。”裴澄神色温和,笑容和煦,“任兄游历时曾在成国停留过半年,对成国还算了解,更何况他身边的死士都是以一挡百的角色,护卫任兄周全还是有保证的。”
三娘略松口,心底却有一丝的郁悒残存。她从袖袋中拿出一只绣了符印的荷包:“里面是我给哥哥求来的平安符,保清泰平安的,本想着今日送给哥哥随身带上,也是求个心安。却还是错过了……”顿了顿,三娘递给了裴澄,“烦请老爷给楚将军带上,他日见到哥哥,代妾身送上,也算了却妾身的一番心愿。”
冬至过后就是十五,三夫人不知用了什么言辞说动太夫人,在京城西南隅仅次于童子寺的静安寺上了头柱香,连着三娘、大夫人、元娘也都一并上香求了平安符。
那日裴澄也护着府里女眷去了,他却不知道三娘替任寄远也求了符。
“好。”裴澄目光在三娘如月莹润的脸上留恋片刻,说出的话里带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千里话平安,任兄此去纵然会有些波折,好歹心口也是暖的。”
三娘也只掩了嘴笑,不欲接话。
裴澄望见三娘清愁隐现,笑靥半开,若六月清晨含露迎日的荷苞,心中一荡,忽然觉得身子开始发热。
三娘犹自不觉,笑了会儿,见裴澄不接荷包,径自把荷包放在矮案上向裴澄推了推。
白嫩纤细的手柔弱无骨,落在橙黄色的荷包、大红的符印上,瑰美艳丽!
裴澄一把扣住,连着荷包细细揉捏。
“老爷……”三娘抬头望见裴澄一双桃花眼渐次深幽炽烈,想到初次见到他这种眼神的那个夜晚……脸上瞬间布满飞霞,要抽出的手上就加了力道。
裴澄笑意随着三娘的动作涌到眼中,看起来更添了些魅惑,隔着矮案他倾身过来,目光一寸一寸接近三娘……
“老爷,楚将军说请您和夫人过去。”谷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裴澄动作一滞:“知道了。”语气有些不善。
大概谷一也察觉到了,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楚将军说令狐繇派人送信过来,有事请老爷过去相商。”
裴澄面色微沉,眼中急剧降温。
三娘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瞧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冷凝起来的脸,眼珠不由缓缓转动起来。
再次进了那处精致的小院,三娘携起楚姨娘的手去了耳房,留出正堂来给裴澄、楚云飞说话的空间。
怕楚姨娘累着,进耳房三娘就让她坐了矮榻,然后退开一步,细细打量,把个楚姨娘瞧得莫名其妙。
三娘浓浓的睫毛微微落下,轻叹口气:“我精心照料姐姐那么多天都不如楚将军今日这一看一说,你瞧瞧。”说着,拿了靶镜放在楚姨娘面前,“这脸色红润的像是吃了天参神果,整个透着精神。怨不得别人说,嫁出去的女儿,落出去的魂儿。”促狭一笑,凑近楚姨娘,“姐姐的魂魄都挂在楚将军那里,怪不得在府里都不见精气神。”
楚姨娘吊了半天心,却只听到三娘调侃自己,又羞又恼,没好气道:“奴婢的魂儿落在了外头,难道姑娘就不是吗?净想着拿话排楦奴婢……”
“谷一。”正堂忽然传出裴澄的声音,“准备一匹快马,送楚将军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