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就在花厅消磨过去了。
等这些管事妈妈们一一退出去。
大夫人和三娘回了正屋次间,让丫环沏了上好的碧螺春,两人坐在宽大的罗汉床上,边吃茶边说起了刚才处理的事情。大夫人耐心很足,三娘略有想不通的地方她都会细细解说,像是母亲对女儿的悉心教导,最后倒弄得三娘不好意思起来。
大夫人瞧着她面带红晕,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晶莹的粉红光泽,心里更是喜欢,顺嘴说起了自己的打算:“明日就是姝姐儿的洗三礼,我想着不如你来管器皿和案椅,也算是练练手,过年的时候不至于心里没谱。”
今日裴沅沐休在家,早上荣沁居请安的时候说是给二女儿去了名字就叫“姝姐儿”,“姝者,姿容秀美也。”三娘不知道有没有特别之处,但是去看三夫人的时候,知道裴沅给女儿取了这么名字的时候,三夫人的神色愉悦了不少。
洗三礼一般只会请较近的亲戚来,人不多关系又近,大家的目光又多在孩子和三夫人身上,就算偶有失错也能及时补救过来,确实是练手的好机会。
三娘就笑着应了:“那我下午就和曲妈妈、柳妈妈商量着办了。”
过年时候的器皿案椅还早,今日在花厅并没有谈论这件事。
“也好。”大夫人能理解三娘唯恐失礼于人前的心理,笑道,“把对牌带上,你直接过去就行了,午后我发放完各房的衣裳会过去瞧瞧。”
快过年了,府里给各房的丫鬟添置了新衣,体面些的还另打了银首饰,也是添些过年的喜庆。
三娘笑着道“好”,又说“午后让绿绨过来领衣裳”,拿了对牌,便辞了大夫人。
知道她院里也有一摊事,裴澄又是难得着家的人,大夫人没有多留,笑着送出了院子。
裴澄不在,绿绨说是秦府来人请他去了外院。
三娘也没太在意,和裴琪、楚姨娘用完午膳,休息了一会儿,让辛荷、绿珠去叫了两位妈妈前来,把明日宴饮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就带了邹妈妈一起去了紧挨三夫人院子的听雨轩。
三娘仔细看了看听雨轩花厅的格局,和三位妈妈商量着案椅的摆设和挑选的器皿,她脑海里渐渐有了眉目,等大夫人依约过来的时候,三娘已经把思路理清了:“都是至亲又是添子嗣的喜事,我跟妈妈们觉得用黑漆圆案团坐更好,既亲香又热闹;坐椅就用刻着四季花的绣礅,铺上百子嬉戏图锦垫,应了百子千孙的吉兆;屋里都是暖龙、熏香,又是紧闭了窗户的,空气不免浊杂,撤去玉器摆件,全换上暖房的鲜花,冬日里也添些精神。至于器皿,糕点用甜白釉刻青花的碟子,新鲜果子就用水晶高脚碟,大嫂以为如何?”
大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弟妹想得很周全,我也觉得没什么要添减的了,那就让两位妈妈去领了东西差人摆放齐整吧,暖房那里我会去打声招呼,要哪些鲜花,要多少,怕是要劳累弟妹走一趟了。”
能得到大夫人的肯定,三娘心里才踏实下来,忙笑道:“本就是我提议的,走这一趟也是应该的。”又想到花厅里要摆的落地屏风,说道,“柳妈妈说有一抬寒梅临崖傲雪木香烧屏,在库里外侧也好拿出来,不如就摆它。”
大夫人没反对,只是瞪了柳妈妈一眼,瞧向三娘的笑容微微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