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塞的就像一座碉堡,三年了,我怎么就觉得我……我失败的这么彻底呢!”米一同自嘲一笑,语气冷漠如冬水,“遇到了洋洋,我才知道我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所有人都说我是在出轨,可是只有我才清楚,我是才刚刚入轨。你不是一开始就觉得咱们在一起会是个错误吗,不如明天就去明政局把这个错误纠正过来。从此,你是你,我是我……”
“滚。”米一同的话还没说完,对面站着的女孩冷冷的甩出一个字,身子抑制不住的微微打颤,右臂的虚空袖子在空中略微甩出一个弧度。
米一同瞧了那只袖子一眼,眼神复杂的转身就走。
“啪!”房门撞击声像一记重捶砸在女孩心上,怒气怨气齐涌过来,她随手一挥,茶几上一只水晶花瓶“啪”碎在地上,那是去凤凰旅游时米一同给她买的,他说她是水晶女孩,质地纯净,可这句话没说一年,他就领着一个杂质恒创的女孩出双入对了。
说她孤绝没有人情味,说她冷漠像冰坨……男人移情别恋的时候,往日的吸引力都是废处了。
女孩越发来了瘾,新婚时置办的液晶电视,结婚纪念日时的陶制玩物,布置小家时淘来的落地自动钟,生日时拍到的艺术照……林林总总,全被挥霍到了地上,零乱散落的不成样子,直到把最后一件墙上的十字绣裱画撕扯完,女孩才像脱了水的蔬菜,蔫蔫的就地坐倒,泪从眼眶中无声漫出,嘴边却无意识的攒起一抹笑,诡异而凄凉……
从阳台透过来的阳光慢慢淡化,屋里寂静的只剩下女孩手腕上的机械走动声。
收了泪,起身抚了抚身上的衣裳,女孩的表情平静中带着一丝倔强,厨房中似乎还炖着一锅鸡汤,快干了吧!
一脚脚踩着那些纪念品的尸体往厨房口走去,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前倾,咚,脑袋磕在茶几一角,还没感觉到痛人便整个昏迷过去了。
醒来,屋里黑漆漆的,脚踝处,肚子里传来阵阵痛感,女孩呻吟半晌,深呼吸,却觉得嗓子里像干沙似的难受;想爬起来,手脚软的不像话;想喊人,张嘴冒出的声音不比落针的声音大……女孩忽然很慌张,她想起了那锅炖着的鸡汤,厨房里传来呲呲的声音,听在女孩的耳朵里就像催命符……
不,不能死,她还不能死,女孩拖着沉重如铅的左手下意识的护在肚子上,这里还有她的骨肉,它还只有两个月,它还没有和她一起相依为命的游戏人间……
夜越来越深,女孩尝试了各种可能,却依然没能挪动半步……第一次,她除了孤独,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
一氧化碳侵袭着她的呼吸,迷乱着她的知觉。
电话忽然响起,是米一同吗?像以前一样,每次摔门离开后又后悔着打电话来道歉,女孩硬撑着的意识开始涣散、消失:米一同其实说的对,自己一直都不敢向他敞开心扉,一个失去右臂的女孩,一个一路遭受别人白眼辱骂长大的孤儿,怎么敢轻易向别人敞开自己?可是,米一同,你没有发觉对着你的时候,我的线条都是柔软的吗?你没有发现,不管你多晚回来,有一双眼是为你假闭的吗?还是你察觉了,可是身心已经搁置到别处去了?
………
三娘喘着气大口大口的呼吸,依然觉得胸腔内有东西在堵着,像是要把吸进去的空气全部挤出来。她难受的在床上来回转动,痛苦的呻吟着,眼睛却闭得死死的,像一个濒临死亡的灵魂。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秋茗就守在床边,听到三娘从不安到挣扎,忙起身焦急的大声呼唤三娘。
睡在屏风后的辛荷也被惊醒了,忙披衣进来,瞧三娘情形不对,下劲推了推三娘,又不敢太用力,手劲就有点把不准,辛荷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加点劲,三娘猛一下弹起醒过来,眼神空洞惊恐的瞧着昏暗的屋子。
秋茗、辛荷吓了一跳,两人齐齐退了一步。